没有坚持到下楼梯,我身上开始发虚。小腹阵阵抽搐,也迈不开双腿。轻微地踱步还可以,正常的走路完全做不到。没想到,恢复的会那么慢。那天之后,我没敢看过自己的身体,换衣服的时候匆忙地套上,盥洗的时候从来没有照过镜子。尽管这样,我还是能想象出来,那些糜烂的伤口,那些迟迟不肯愈合的疤痕,在我做每一个动作的间隙它们时刻不忘提醒我,我是以什么样的面貌留在这个世界上的。
赵弈仑蹲下,拍拍肩膀,回头看我:“上来。”
我迟迟没有动。
“木槿花都开了,不想去外面看看吗?”
身体本能地抗拒一切的肢体接触,我没有勇气靠上去。
“听说开的太漂亮,总有熊孩子去折花,要是明天再看的话,说不定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哑声道:“走不了路。”
“那我去给看花池的大爷说,再有人来折花罚款加倍。”
“他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你还没看到啊。”
看来他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说辞。我答应要出去,因为外面下着薄雨,他替我拿了外套,考虑到背着的话,还是无可避免地会扯到伤口,于是顺势就这么抱着出去。
夜晚的医院,正值休息的时间,比起白天来人算是少的。但时不时地,还是有人往我们这边看。外面的天很黑,一出去就仿若置身于暗世中,看什么都那么地费力。
我尽量不去靠他的肩膀,身体绷的很紧,像有虫蚁啃噬一样难受的很。
“赵弈仑,晚上,什么都看不到。”
“那我们明天白天再出来。”
“白天……”
“嗯,白天。”
撒谎,白天,他怎能出来?左不过是哄着我情绪别太激动的一套说辞。
我们在长椅上坐下,他却不放开我,椅子上面很潮,他解释着。
借着微弱的光,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他整天一直在说的公园,自然也没有木槿花。但陷入到枷锁中的那种无措感少了许多,心跟着静下来,没有去想太多。
“上午的时候,来电话说已经立案了。”他突然开口,我怔住,一直以来在等待着的事情终于有了答复,激动地攥住他的衣服问:“那个人也醒了是吗?”
“对,立案了。”
立案了,只三个字,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警觉地顾忌着:“他真的醒过来了?”
“放心,有我在。”赵弈仑轻拍我的背,他知道我要说什么。
如果那个人醒过来的话,他会来报复的吧……
“那什么时候能起诉?”
“很快,他逃不走的。警察已经在监视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碎碎地念着,想象着能将那个人绳之以法的那天,我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用什么样的神态,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让他坠入地狱。
忽的一双手捧住我的脸,赵弈仑的五官在黑夜中模糊,我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实证明,我还是有为他考虑过的,只不过这考虑于我自己来说已经变了质。
“跟我呆在一起,林唯笙没有关系吗?”
“我说过的,你不用觉得我可怜留下来,让这种事发生,不是我的错,跟你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对,是我自己太傻了,不该轻信他的。”
“要是真的觉得直接走了膈应的话,就等到我出院吧,到那个时候你再离开。”
“苏可,听我说。”我本想再说下去,他打断我,语气跟着沉重起来,“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你什么是受欢迎的人,你说受欢迎的人都是长的漂亮,能说会道,什么都能处理地开。”
“你说你不是受欢迎的人,我在心里默默回应你,我也不是。但我能看出来,我们都在努力地融入到这个世界里。”
“我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对待一个人的感情有的时候看上去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但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想把我认为的对那个人好的一切以一种对方可能不太能接受的方式表现出来。”
“我承认,我们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多么认真,只是为了逃避过去让自己随便找点事,或者找个人怎么样都好……我觉得,我自己已经陷进去太久了。迫切地想找个人拉我一把。”
“但现在,我留下来,绝对不是因为怕被谴责这个时候离开你不负责任,是单纯地因为是你,我才想留下来。”
“……对于你有这样的遭遇,我没能感同身受,也没能护着你,是我的过错。我不是什么错都没有,是我的过失,是我没能顾着你,是我没有尽我该尽的责任。”
“我不会表达,也不太会说话,你总是说我直,我生怕自己说错话让你更难受,但我也挺怕自己不说话你会多想,你会觉得我好像是被你道德绑架一样才留下的。所以我今天把我能想到的全都说出来。”
“有的时候我也能发现,你很喜欢逞强,还记得我说过吗,你可以多依靠我一点,这句话一直都是算数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说的好不好,但这都是我憋在心里的话,我希望你能听到它。”
他的话好似一股微热的暗流冲破桎梏,流进我在内心深处死守着的谁也无法踏足的领域。在那里,我窥探到了被遗忘在内心深处的那个孤独的自己。
我没有埋怨他为什么不早说出来,也不至于会有那么多的误会发生。我只想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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