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倒映树影斑驳,任伽奕的脸从外面看不是很清晰,他却明显感受到岑杺的视线粘在自己身上。
岑杺为什么会在这儿?
任伽奕坐起来扫了一圈停车区域,没发现有别的人。岑杺好像没有厌恶或者敌视的情绪。他便开门下了车。
这处是岷城新盖的创意园区,分了好几个区域,路弯弯绕绕。第一次来这儿的人极容易找不到北。
任伽奕走到悬铃木树下,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问岑杺:“你怎么在这儿,自己来的?”
岑杺抬头凝视他,不作声。
任伽奕没感受到雨停后的升温,倒觉得这树下异常凉快,得益于岑杺冷淡的眼神。
别看岑杺长得和婉温顺,她瞪别人的时候堪比十八度以下的空调屋,透心凉。
任伽奕和岑杺对视片刻,颇为无奈地改口道歉:“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那样说你。”
岑杺看着他,仍没作声。
她这是还生气呢。任伽奕只能通过她的表情做出这个判断,不禁问道:“你很讨厌我?”
风吹树叶晃动,岑杺依旧没开口。
任伽奕此刻能对贫血模特的挫败感同身受,想和岑杺说句话可真难。他甚至佩服原玮君。不靠谱的小舅竟能多年致力于特殊人群教育,得多有耐心。
“小杺。”几米开外的二楼有个男声在喊岑杺。
任伽奕循声望过去,一个和岑杺有三分相似的高个男人快速从楼梯下来往树下走。
岑杺没回头瞧,低眸看向任伽奕的手指,然后抬起自己的手观察骨节。
任伽奕的手属于细长型,手掌不厚,和岑杺的手有点像,不过是比岑杺的手大。
岑衍刚迈进树荫下就将岑杺拉到自己身后,语气有点冲地问任伽奕:“你是谁?”
任伽奕眼看着岑杺被拽走,挑了下眉,倒是有礼貌地回:“您是岑杺的哥哥?”
“对,你是谁?”岑衍重复一遍,将岑杺挡得严严实实。
“您好。我和郑教授有合作,算是朋友吧。郑教授应该向您提过我。”任伽奕简短地说。
郑教授既然说过要向岑家反馈岑杺在学校的情况,那必然向岑衍提过他。
岑衍放松戒备,好好端详任伽奕一番,又问:“你怎么在这儿。”颇有种不问清楚不算完的架势。
任伽奕可算切身感受到岑家对岑杺的紧张度,索性从头到尾汇报一遍:“我在这儿有一办公室,专门做艺术品代理销售。我刚在美院和郑教授的学生签完合同回来,在车上睡过头了,醒来看见岑杺在车外面。我下车来问问她是不是自己来的。现在快五点了。”
言下之意,他也是关心岑杺都这个点了还在城东不回家。
岑衍不是不讲理的人,确定任伽奕没坏心思后说:“不好意思。我在上面和画廊负责人聊了会儿,回头就不见小杺去哪儿了。她对人的判断比较迟钝,我刚才过激了点。”
任伽奕怎么听都觉得岑衍的话不入耳,尤其岑衍当着岑杺的面说这话,即便岑衍说得是事实。他回了句:“没关系。”
岑杺不关心她哥说什么,听到任伽奕说快五点了,拽她哥的衣服。“我们回家吧。”
城东到城西有一个小时车程,再加上堵车,到家得将近七点。岑衍不能打乱岑杺的时间表,这就答应她去开车,走之前问任伽奕一句:“我听郑老师说,你还在美院送外卖?”
“我目前的本职是送餐,不止美院,还有别的学校。”任伽奕不清楚郑教授有没有对岑衍细说他的情况,为了让岑衍放心,他如实回答。
岑衍再打量任伽奕,想任伽奕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却兼着两份不怎轻松的工作,道:“挺辛苦。”他说完带岑杺走了。
岑杺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也没告诉任伽奕到底是不是真讨厌他,反正不太喜欢和任伽奕说话是真的。
任伽奕在树下望着岑杺和岑衍走远的背影,认为原玮君的担心纯属多余,岑杺压根不想理他。楠子在广场南边的三楼给他打电话,他去车里摇起车窗上楼去了。
岑杺跟在岑衍身后回头望了眼,岑衍正好找车回身瞧见了,问她:“你认识他?”
岑杺回眸挽起被风吹乱的发丝,摇了摇头。
“如果他在工作室想靠近你,你回来跟我说声,明白吗?”岑衍按车钥匙,打开后车门。
岑杺走过去坐进车里,朝岑衍伸手:“给我看看。”
岑衍没听明白,“看什么?”
岑杺的目光落在岑衍的左手,岑衍以为她要看车钥匙,便拿给她。她握住岑衍的手腕左右看了看,松开说:“哥哥的手没他的好看。”
“……”
这话太让当哥的吃味。
楠子在窗口抽烟,瞧着岑衍的车开出创意园,回头对任伽奕说:“我刚听e区画廊的运营说岑杺下月要在这边开画展,伦敦那边要来人筹备。”
“是吗?”任伽奕吃着楠子点的匹萨,不在意地应了声。
“你说咱有没有希望接触伦敦那边来的人,给他们做国内的中间商处理岑杺在国内的相关事宜。”楠子抽完最后一口烟,掐灭了坐到沙发上看最近签的单子。“我真不想放弃岑杺这块肥肉,比咱往外打广告强多了。”
“说话文明点。”任伽奕喝口冰镇汽水,抬眸盯着楠子。“人姑娘怎么成你的肥肉了?”
楠子呦嘿一声,抛来暧昧的眼神,“咋地,你看上人家啦?这么紧张替人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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