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林因为运功,体力消耗较快,听到中途便觉得毒性再次发作,周身剧痛。但为了不出声,他一直憋着不喊出来。但这时忍耐已到极限,软软地就要倒下去。
感到有人把自己一扶,然后颈部一阵巨疼,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他昏迷了许久,期间浑身疼痛,但眼皮却怎么都睁不开。感觉自己仿若堕入了无际的黑暗,有一股力量将他往下吸,无法挣脱。周身冰冷,有些时候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抖,但就是醒不过来。
后来突然间他感到有一股暖流涌入自己的身体。那股暖流十分有劲,冲遍自己全身,一下子疼痛也舒解了许多。紧接着这股暖流直冲丹田,丹田之处翻江倒海,力量似乎冲破血肉之障,喉头一阵腥气,吐了一大口血出来。这种感觉持续了许久,结束之后是一片宁静。
燕林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幽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躺在了木屋里的床上。床边的坐垫上坐着席云深,他正闭目养神,木屋里幽静无扰。
燕林坐起,发现身体轻盈了许多,甚至尤胜自己未受伤的时候。但毕竟大病初愈,忍不住咳了两声。
席云深睁开眼,倏忽起身,一言不发来到燕林身边,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前辈……”
席云深皱眉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半晌,席云深才道:“我虽帮你逼出了大部分的毒,但依旧余毒未清。好在我用法力帮你逼毒之时不少修为也都传给了你,凭你现在的修为可以自行慢慢将余毒逼出。”
燕林没想到自己竟然因祸得福。恐怕自己在万隐寺这么多年的修炼功力都抵不上这次疗伤带来的。不知若是姜暮关知道自己未努力就得了这么多的修为,会不会骂他投机取巧。
但毕竟席云深救了自己的命,立马起身拜了他一下:“前辈大恩,晚辈没齿难忘。只是……”
“只是什么?”见燕林欲言又止,让席云深很不快。
“前辈之前不是说不愿相救,如何就改了主意?”
席云深面色一动,更不太开心了:“多嘴,老夫一天变十个主意都是有的,何况十天里变一个主意。”
燕林下巴一收,拿不准这位前辈的心思。他瞅了瞅四周,怯生生地问:“前辈,一花大师不在吗?”席云深起身挥袖:“他见你得救走了。你好的差不多也可以走,别在小重山上打扰老夫。”
燕林点头如捣蒜,连连称是。
席云深不想让人打扰自己,其实燕林也一点都不想留在小重山。无论燕林如何尊敬他服侍他,席云深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两人一天里说不了五句话。
唯一能有点交流的就是通过音乐。燕林怕打扰到席云深,有时会小声吹唢呐。气息不足吹出来的唢呐声音极为难听,这时席云深就会冲出来骂人:“别糟蹋乐器!”如此之后燕林会急忙好好吹奏。
席云深似乎最近正在创作一首曲子,时常拿洞潇试乐,反复推敲。听多了燕林也就清楚是哪些音符。一日,不知不觉间就用唢呐把这首尚未完成的曲子给吹奏了出来。
席云深又急匆匆地跑出来,燕林还以为自己哪儿又惹到了他,连忙放下唢呐:“前辈……我我我,我有在好好吹。我……是不是不应该吹您写的曲子?”
席云深却若有所思,在燕林身边坐下,从他手里拿过唢呐。他看看唢呐又看看洞潇,道:“你再吹一遍给我听听。”
燕林这回吹得有点糟糕,主要还是因为席云深坐在身边他过于紧张了。但席云深却没有骂他,而是道:“从未想过洞潇与唢呐相配竟然会有这般效果。”
燕林有些发愣:“前辈的意思是?”
席云深道:“洞箫空灵清幽,唢呐高昂疏阔,一静一动,对比强烈,但却颇为扣人心弦。若是写一曲洞潇与唢呐的合奏,你觉得如何?”
燕林思索了一下席云深说的概念:“虽然前所未闻,但却值得尝试。只是要写一首怎样的曲子才能同时发挥洞潇和唢呐的特色呢?”
席云深板着脸道:“你没看见老夫正在思索吗?”
燕林缩缩头:“是是是,您慢慢想。”
燕林大约又在小重山上住了半个月,身体渐好,感觉余毒清得差不多了,便拜别了席云深。
终于又有力气思考问题了,他决定还是要去岱安峰。如果寒铸剑的理论没错,而焦疏雨已经把这个情报告诉了俞君见,那么难保俞君见对万隐寺人的内丹不会心怀不轨。他要上山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仅剩的师姐妹们,好让她们多些自卫之心。
为了不让岱安峰知道他已经在副山上住了那么久,特地下了山脉,在山下小镇转悠了一两天之后才再次上山。
一来二去,深冬已至。
燕北的冬日比其他地方都冷,更何况又是山区,山间刺骨的北风吹得人耳朵生疼。
燕林买了一顶绒帽戴在头上,执剑上山。走了几步想起席云深说自己在疗毒之时意外功力大增,于是施展法术,飞檐走壁,发现自己确实已然精益不少。
走到半路,山上下起大雪。
今冬第一场初雪,没想到竟然一来就下得这么大。漫天飘雪挡不住岱安峰巍峨的气势,山势绵延,望不到尽头。很快山上都披上了一层白衣,流水早已结冰,连鸟雀的鸣叫都变得稀有。
燕林脚步很快,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岱安峰的大门显现在眼前。
千级台阶引向大门,大理石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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