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兮闭了闭眼,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可再一开口,声音里还是带了点微颤,“阿言现在在哪儿?”
随安侯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单看历州的惨状和西山书院引起的轩然大波就知道白骨疫有多可怕,他也想接江长言回来,但他不能。
心里有些不高兴江长兮的果断,随安侯还是暗暗压下了,“我让人将他们安置在春城郊外的庄子里了。放心,阿言中途起了高烧延误了入城的时间,他们还没进过春城。”
随安侯还能有分寸,江长兮勉强宽慰了些,看向寒未辞。
她还什么都没说,寒未辞就已经明白了,“我会派人去春城郊外封锁庄子的。除了江长言,还有谁出现了明显的病症?”
随安侯来之前就打探清楚了,“除了阿言再没有了。随身伺候他的婆子丫鬟也都先分隔起来了,内子跟阿言在一个屋子里。她没事。”
寒未辞点头,让锦风下去安排人先赶去春城,“封锁所有消息,不准泄露一句。找个理由限制进出春城的人流,严格排查可疑人物。”
锦风领命,转身出了大厅。
寒未辞又喊来管家,让他派人去秦国公府找秦世萧,让他过府来一趟。
做完这些,寒未辞静静看向江长兮,她和辛泽在跟随安侯了解江长言的情况。
了解的越多,江长兮脸色越难看。辛泽也是阴沉沉的仿佛能滴出墨来。
他们在商量谁去春城。
随安侯执意要江长兮亲自去,辛泽虽然厌恶随安侯与江吴氏至极,但见他一直坚持,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心里越发觉得古怪,“白骨疫是可怕,可我们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天水堂那么多大夫,太医府那么多太医,救治过白骨疫的不止兮儿一个,你为何执意要兮儿去,又憋着什么阴谋?”
寒未辞也觉得随安侯这个举动太诡异了些,冷下脸来,“能治白骨疫的不止兮儿一人,你却口口声声说只有兮儿能救,为何?江长言有什么特殊吗,还是他得的根本就不是白骨疫?”
“阿言确实是中了白骨疫。”随安侯辩解,看向江长兮,“我断断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江长兮点点头,在这点上随安侯的话确实可以相信。
见江长兮点头,寒未辞默了一下。
江长言得的确实是白骨疫,那就是江长言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导致只有江长兮可以救这一个可能了。
寒未辞看向江长兮,眼带询问。
江长兮也有些不明白随安侯这话是何意,可不管她怎么问,随安侯坚持一问三不知,只让她快些去春城就江长言。
总觉得古怪,江长兮本可以不去,但那个人是江长言,是她的弟弟,她又不能真的不管不顾,任他自生自灭。
“我去春城。”
“我陪你去!”
“不行!”
江长兮一开口,寒未辞和辛泽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尤其是辛泽,他看着随安侯反对道:“兮儿去春城可以,你必须得说清楚为什么一定要她去。要不然你就另请高明吧!”
“我是她的父亲,让她去春城救人,还能要了她的命吗?”
“你还知道你是她爹啊!”辛泽冷笑,“这么多年你但凡有点当爹的样子,她都不会今天这个样子!”
随安侯一噎,“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她的父亲,我不会害她的。”
“那你倒是说清楚啊。江长言得了白骨疫这种事都能说,还有什么隐秘是不能说的?他是有什么隐疾还是有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你不说清楚兮儿怎么救?”辛泽瞪向江长兮,“你也别犯傻,忘了师父怎么教你的了?再想治病救人也不能盲目而为,你得先摸清楚病人的具体情况才能对症下药,否则就是在害人,明白吗?”
江长兮知道辛泽是为了她好,可江长言是什么身体情况她一向清楚,白骨疫的药方……
脑中白光一闪,江长兮身子晃了一下,抬头看向随安侯,满脸不敢置信。
寒未辞和辛泽都被江长兮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安侯则是有些心虚,眸光闪烁,不敢直视她。
随安侯的反应让江长兮心底一沉,“阿言他是不是对类蝎草不耐。”
这下连辛泽都震住了,脸色大变。
寒未辞不懂什么叫对类蝎草不耐,但他看懂了辛泽的反应,眉头拧紧。
辛泽看着随安侯冷笑,他都替江长兮感到心寒,“你竟然想要红丹草,你竟然是为了红丹草!你还敢口口声声说是她的父亲不会害她,你知道红丹草对她意味着什么吗!”
“师父!”江长兮冷冷喝断辛泽的话,无比平静的,“王爷,能让我们单独聊聊吗?”
“兮儿!”辛泽出言反对。
江长兮没有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随安侯,平静得再激不起半点波澜。
寒未辞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他知道红丹草对江长兮有多重要,也知道江长兮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想阻止,但他知道,他阻止不了。
因为向她讨要红丹草的是她的父亲,因为需要红丹草的是她的弟弟,因为她是一个女儿,一个姐姐,更是一个医者。
“去隔壁吧,那里安静。”幽幽叹了一声,寒未辞拉着江长兮的手,送她到隔壁。
随安侯低着头,神色莫名地跟在他们身后,进了隔壁。
房间里,只有江长兮和随安侯两个人。两人坐在对立的两边,皆是沉默。
一室空寂。
还是江长兮先开了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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