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天水堂,方掌柜早得了消息,正在大堂处等她。
天水堂里依稀两三人,病人只有一个,江长兮扫了一眼,便被方掌柜引去后院了。
“辛先生和温大夫都在药房,嘱咐姑娘到了,就带姑娘去那寻他们。”方掌柜将辛泽的话转达。
江长兮点点头,带庆荣跟着方掌柜往药房走去。
药房外面摆着一排六个小炉,支起药罐正突突地熬着药,药味弥漫,苦涩难闻。江长兮路过时无意瞧了一眼,眉头暗蹙。
除了那两个守在炉边看火候的药童,药房外只有徐生守着。
徐生一见江长兮,十分恭敬地唤了一声,“姑娘。”然后再逐一跟方掌柜、庆荣打招呼,“辛先生说,若是姑娘来了,请姑娘直接进去。”
这么说着,徐生转身敲了敲门,先提醒了里面的人一声,才推开门道,“先生,姑娘来了。”
江长兮冲徐生颔首,先让方掌柜出去忙他的,这才走进去。
庆荣没跟进去,而是停在门外,跟徐生一左一右守着门口。
药房内,江长兮直接走过外屋,穿过中屋,来到最里间,辛泽和温大夫守着长条的桌子,一个在那头埋首书中,一个在这头研究药方。
两人都听见了声音朝她看来,温大夫放下手中的书,辛泽招招手,示意她过去,“你瞧瞧这个方子,可行?”
江长兮接过,没看,清澈的眼眸里散着星光,莹莹灼灼地看着辛泽。
辛泽被看得有点心里发毛,萧瑟了一下,“怎、怎么了?”
“我想跟您商量件事。”辛泽问了,江长兮就说了,没有迟疑,还相当郑重,让歪坐在椅子上的辛泽不由得挺直了腰杆,“什么事?”
见江长兮如此郑重其事,温大夫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说不定还是什么密辛。温大夫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听,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出去避一避闲。
江长兮看了温大夫一眼,温声和缓地道,“没关系的温大夫,不是什么大事。”
“你说……”听说不是什么大事,辛泽整个人显而易见地松了下去,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江长兮以真诚平缓的语气道:“我想要一叶红丹草。”
“噗!”辛泽猝不及防,一口茶直接喷出,水雾弥漫,落在桌子上的书本纸张上,微微湿印。
温大夫有点庆幸自己没在喝茶,同时对江长兮的请求也感到十分愕然,一双老眼瞪得大大的。
辛泽放在茶杯,因为情绪激动没控制好力道,茶杯磕在桌上,发出‘铛’的一声。
他又是无语又是震惊地看向江长兮,嘴角抽搐,“你要一叶红丹草?这还不是什么大事?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大事?非得天塌了才是大事吗?”
“天塌了自有高个的人顶着,我还没师父高呢,自然师父要比我操心的。”江长兮笑笑,那平淡无惊澜的样子似乎是真觉得要一叶红丹草没什么大不了的,生生把辛泽气笑了。
“少跟我耍嘴皮子的。你先跟我说,你要红丹草做什么?”肯定不是给她自己做解药。辛泽心里有数,红丹草寻来本来就是给她做解药的,如果是一样的目的用途,江长兮根本不需要跟他另外提。她既另外提了,肯定另有他用。
江长兮知道她不说清楚,辛泽肯定不会将红丹草给她的,也就不瞒他了,“我想给王爷做血瘾的解药。”
辛泽一听,不能理解地拧眉道,“只要你的血蛊解了,你的血就是血瘾的解药,何必多此一举。”
“您确定有了红丹草,血蛊就一定能解吗?”
“红丹草是天下蛊毒的克星,血蛊也要惧它三分,否则百年前的南疆王室为何要将百亩红丹草付之一炬,更甚至暗中摧毁所有草种,以致红丹草几欲灭绝。”辛泽压着心里的火气,劝江长兮道:“兮儿,你听话,师父一定给你配出最好的解药来,彻底解了你的血蛊,你就可以拿你的血去救南襄王了。”
江长兮看着辛泽,平静地问:“如果配不出来呢?”
“……不会配不出来的。”
“师父你犹豫了。”江长兮毫不留情地指出辛泽的迟疑。
辛泽默,手紧握成拳,青筋乍现。
面对这样的辛泽,江长兮的态度也强硬不起来,她只好软声软气地,以祈求的口吻与他商量,“我知道我这血蛊是自幼便有的,阿娘从那时起便在研究解血蛊的方子,不只阿娘在研究,你也研究。我看过你们写的方子了,里面有好几味药不能确定,需要一样一样地试。运气好也许一次就成了,运气不好,也许要试到最后。”
“可红丹草一花三叶,能入要的只有它的叶子,也是说只有三次试药的机会。三次的机会,哪怕不是最完美的解药,我都能解了血蛊,可那样的话,我的血就不能解血瘾了。师父,我不能自己解了血蛊,却要寒未辞一生受血瘾的折磨,那样的话,我这一生都不得安宁的。”
辛泽紧了紧拳,隐忍道:“你可知道试药失败的后果?也许是大病一场,也许是筋脉逆行,也许是留下一生的隐疾,这些你都不在乎吗?”
“总不会比不服药好多了吧,至少我还有命活着。”江长兮笑笑,很坦然。
辛泽做不到像她这么坦然,痛苦道,“多一次试药的机会就多一分的希望!你若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娘交代?我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下的师父师娘?”
“不需要你去交代什么,我做的选择,后果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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