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寒未辞借由辛泽的阐述厘清了这段历史的始末,“若本王没有猜错,那个氏族便是后来被赐国姓的谢氏一族,对吧?”
“所差无几。”辛泽也是在历州得知还有谢子鹰这一号人物时才起意调查的,着实费了他一番功夫。
“殷褚识虽是前王储,又有大巫师扶持,但他离开南疆毕竟年久,不及新王根基深厚。他若想一举夺位,血蛊就是关键所在。”
寒未辞眸色微沉,肉眼可见的戾气爬上他的眉眼,萦绕不去:“他知道兮兮身上有血蛊了?”
“那倒未必。只是今日殷褚识有什么举动你也知晓,这难保不是他的试探。”
“哼,他敢。”寒未辞冷哼,眸色渐沉。
辛泽摇摇头,道:“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在长兮身边,总有疏漏的时候。总之,殷褚识留在临都一日,长兮就多一分危险。”
“那就让他滚出临都城。”寒未辞已经起了撵人的心思:“先生且先回去,此事本王自有主意。”
见寒未辞答应下来,辛泽松了一口气,又开始不正经了:“那长兮的心就拜托王爷了。”
“嗯?”这么快的风格转换,寒未辞一时没反应过来。
辛泽笑笑道:“血蛊养在长兮体内少说也有十七年了,早就钻进她的心脏,与她共生。殷褚识若要从她那里取走血蛊,非得将心挖走不可。”
这么血淋淋的事也难为辛泽能这么轻松欢快地说出来了。
“……”寒未辞沉默了一瞬,不知道该说辛泽有颗好强大的内心还是有根无比大的神经了。
他张了张口,本要说些什么,脑中却有白光闪过,一瞬清明:“挖心?”
辛泽听寒未辞喊来锦风吩咐什么‘挖心’什么‘女尸’之类的,又见他一双黑眸明亮闪烁,顿时面色古怪地扯扯嘴角。
呃,乖徒儿的未来夫婿还有这癖好?!
“那个,天色不早了,我先……”
告辞二字还没出口,就被寒未辞截了胡:“先生且慢,有一事怕是要先生相助。”
“……”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慢一步。
“此事若能查明,或许我们能知道殷褚识更多的底牌。”
“……好。”将推辞的话都咽了回去,忽略那一瞬间的停顿的话,辛泽答应得也挺爽快的。
南襄王府的书房灯火通明,无数的消息在夜色中传递出去,又迎着夜色传了回来。无数的宗卷画像从寒未辞的面前转到辛泽的面前,窗外星光闪烁到鱼肚泛白,书案上流了一滩的蜡泪。
南襄王府里有人一夜未眠,倚芳阁里江长兮一夜无梦,清晨的风相携凉意钻进半开的窗里,床边的纱帐轻轻荡开一叠一叠的褶皱。
江长兮在这清爽晨风的呼唤中醒来,隔着床头的纱帐看推门进来的人,人影朦朦胧胧的,只能依靠衣裳的花色分辨进来的是谁。
“姑娘,该起了。”是秀檀。
“嗯。”刚刚醒来,脑子还有些懵懵的,江长兮听话地坐起来,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就听见秀檀嘀嘀咕咕地,好像在埋怨什么。
“庆荣什么?”还在跟瞌睡做战斗的江长兮连听觉都是迟钝的,只勉强捕捉到了两个字:“你说庆荣怎么了?”
“庆荣?”秀檀正在叠被子,心里念着炉上煨着的汤,嘴里无意识地念念叨叨的,一时没反应过来江长兮在说什么。
“你刚刚说庆荣怎么了?”江长兮又问了一遍。
秀檀这才反应过来,冲江长兮抱怨道:“庆荣一大早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害得她要包揽倚芳阁大大小小所有的事,都快忙死了。
“嗯?”江长兮趴在梳妆台上,脑筋慢悠悠的转着,一时没厘清秀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姑娘,你昨晚是不是又晚睡了?”话是这么问,但秀檀一见江长兮这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就知道她猜对了,嘴里忍不住又念叨上了:“姑娘,看书也要适可而止,仔细眼睛熬坏了。”
“我没看书。”江长兮小声分辩道:“我刺绣来着。”
秀檀气结,这有区别吗?有吗?有吗?
真是的,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难道她就是天生操心命?
等江长兮用过了早膳,正好醒完神坐在窗边刺绣时,庆荣才从外面回来。
秀檀坐在离江长兮不远处的小凳子上绣帕子,一见庆荣,就撇嘴冷哼。
江长兮听见了,忍不住笑:“好了,庆荣回来了,就让她在这里伺候吧。准你一天假,去玩吧。”
“姑娘当我跟庆荣似的,就知道玩儿。”嘴上这么说着,秀檀已经麻利地收拾好东西,抱着绣篮就往外跑,生怕江长兮反悔似的。
江长兮见此摇了摇头,笑道:“孩子似的。”
庆荣站在江长兮身后,没有搭话。
依着原先就描好的图纹下针,绣针穿着金丝绣线上下翻飞,每一针都落得恰到好处。
江长兮一边聚精会神地穿针引线,一边抽出空来同庆荣说话:“怎么,一大早就出去,是想告诉我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庆荣抿唇,心中尚有颇多疑问,不知该怎么跟江长兮说而已。
“嗯?”江长兮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了庆荣一眼,眸色清澈明亮:“付星舟的事?”
“是。”江长兮有问,庆荣有答:“付公子昨日去了城外山头,就是发现地腐蛊那处。”
这倒是挺意外的,“他去哪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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