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上,您知道在坊间江长兮又是个什么样的名声吗?”寒未辞竟然有些得意地跟皇帝数落道:“有人说她骄矜狐媚,有人说她阴狠毒辣,有人说她杀母害弟,更重要的是还有人说她命硬,八字克父克母,注定没有父母亲缘的。您瞧,她与我多般配。”
“……”皇帝差点就被寒未辞给绕进去了,怒道:“胡说八道!”
“臣倒是挺喜欢他们这么说的。”寒未辞眉开眼笑:“这样他们提起我和江长兮,就会说‘瞧,他们多般配啊,都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阿辞!”皇帝倏地站起来,一阵痛心:“你这是要诛朕的心呐!”
“皇上。”寒未辞收敛了所有的笑意,双膝跪下,端正叩首,“臣从来不觉得臣很可怜。没有了母亲,臣却得到了您悉心的栽培和姨母全心的疼爱。臣承袭了外祖的爵位,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臣比很多人都更幸运了。”
“所以无论坊间有再不堪的流言,臣都可以置之不理,问心无愧。从前是,现在是。以后,臣更会将这些流言当做是对臣与江长兮的祝福,这是我和她之间情趣。”
“皇上,臣与您说这些,只是想告诉您,江长兮于我而言,是上天恩赐,是命里救赎,是我的全部。臣非卿不娶,非她不要。”
寒未辞再扣一首,抬头看向龙椅上的皇帝,黑亮如玉的眸子似乎能直直看进他的心里:“臣不知皇上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但皇上爱女之心,想必不会舍得让四公主往我这个火坑里跳的。”
皇帝被寒未辞看得一阵恍惚,竟然有些失了神,一错眼就好似看到了那个人。
他的眼睛,可真像那个人啊。
皇帝感慨一声,失神也不过一瞬,他板正神色,又是那个威严端肃的皇帝:“若朕舍得呢?”
“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寒未辞咬牙,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听在皇帝的耳朵里,回响在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与寒未辞的声音重叠了,温柔有伤:“臣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你们!”皇帝手撑着桌子,慢慢坐下,“都是混账!”皇帝怒喝道。
寒未辞俯首,有些疑惑皇帝口中的‘们’是指谁。但到底没问。
皇帝发话了:“滚吧!”
“皇上……”寒未辞不滚:“臣的……”
“若还想要圣旨,就给朕滚!”皇帝恼恨得一封折子丢了出去。
没立即见到赐婚的圣旨,寒未辞还是心有不甘,但见皇帝是真的动了火气,怕再僵持下去他又要改变主意了,寒未辞只好滚了。
丢了好几封折子,丢得满地都是了,皇帝心口堵着的那口气还是不上不下的,堵得他怄得慌。
禄公公可不像寒未辞那样好命可以滚,只能战战兢兢地服侍着,捡折子的动作都轻得不能再轻了,可还是架不住被皇帝点了名。
“小禄子。”
禄公公一个激灵,赶紧的:“皇上,奴才在。”
“你说,爱一个人,怎么就能为她要生要死呢?”
“皇上,这,奴才这……”禄公公一脸为难。
皇帝回过神来都想捂脸,觉得自己真是魔障了,“朕问你做甚。”
“是,是,奴才也不懂这些啊。”禄公公擦擦额上的汗,出主意道:“不如……皇上去问问皇后娘娘?”
“罢了,朕,不过随口问问。”皇帝示意他将地上的折子全捡起来。他展开桌上的奏折,朱笔蘸了墨,提笔半天都落不下一个字。
皇帝烦躁地甩了笔,抵着额喊小禄子:“宣和阳长公主。”
……
和阳长公主回到府中时,相凉卿刚下值。
今日是陈蔚笙府上开府宴客的正日子,相凉卿卖了秦世萧一个面子也去吃了杯水酒,去了却不见寒未辞,才知道他另有事推了。
在相凉卿的逼问痴缠下,寒未辞这才松了口。
得知寒未辞竟然是去侯府向老夫人提亲,还入宫求了赐婚,更拐走他母亲一起作案唯独他瞒在鼓里的相凉卿:“……说好了一起玩耍的呢兄弟?!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不对啊,长兮妹妹不是和秦二在那个啥吗?”从愤愤不平里后知后觉的相凉卿觉得晴天大雷啊:“兄弟,我知道长兮妹妹很好,但你跟秦二多少年兄弟了,你这样做不好吧?”
“收起你满脑子的奇思妙想!”寒未辞一把推开相凉卿八卦地凑过来的脑袋,无语道:“江长兮跟秦二吹了,他们俩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别给我瞎起哄听见没有!以后江长兮就是你们嫂子了。”
“啧啧,听听,以后江长兮就是你们嫂子了!瞧把你得意的。”相凉卿就看不惯他春风得意的样子,捅刀道:“赐婚圣旨还没下来呢,八字还没一撇的,小心乐极生悲。”
“你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寒未辞一把捂住相凉卿的嘴,要他把刚才的全都吃回去。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就算意识到口误,相凉卿也不可能吃回去了,掰着寒未辞的手要他松开。
长公主进门来,就瞧见兄弟俩扭打成一团的样子,一时觉得好笑,又气道:“你们两个快够了,还孩子吗,动不动就打架。还不快把他们拉开。”
哪里用人来拉啊,一见到长公主两人就立马弹跳分开了。寒未辞恶人先告状:“姨母,是他先动的手。”
相凉卿忍不住爆粗口:“你要脸吗?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阿卿,哪里学来的痞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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