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宣锦欢如约来到鸿福寺上香,而朱菀青随后也来到鸿福寺。
两人在佛前叩拜许了愿出来,宣锦欢看见朱菀青的神色比方才进来时还要凝重了,问其何故,朱菀青说:“从小到大,我在佛前许愿,皆是祈求合家平安。只是,我一生从未见过父亲,而母亲远在永安,不知近况如何。”
“你既如此在意,可有打算与你父亲相认?”宣锦欢忍不住问。
“对我们来说,彼此都是陌生人罢了,何必相认,自讨没趣。”朱菀青凄楚一笑,摇头。
宣锦欢只感慨她看得明白,朱菀青苦笑:“他有他的儿女,我有我的人生;我们本就是互不相干的人,从始至终,也就仅此而已。”
两人在鸿福寺的大殿外絮叨了一会儿,宣锦欢又讲起前段时间收到的义母信中所提到的事,要去找鸿福寺的住持慧渊大师;问过寺中的小沙弥,他们皆说此时慧渊大师应是在大殿后面的禅房打坐。
宣锦欢和朱菀青向禅房那边过去,路上宣锦欢突然想起来问朱菀青:“我们皆知道少主是先主留下的唯一子嗣,那你知道少主的父亲是谁吗?”虽然她们皆非前朝生人,但也是在永安长大的,却并未听说过先主在位时曾有皇夫,那她们的少主又是哪来的?
“嘘。”朱菀青立刻神秘兮兮的捂住宣锦欢的嘴,神色很是紧张,“这种事你也敢问,若被师父师叔他们听到,可要生气的。”顿了顿她又露出古怪的神色,“其实,我也曾问过我师父这样的问题,我师父很是生气,罚我抄了百遍经书。”
“楚宁师叔那么和善的人,也会生气?”宣锦欢很惊讶。
“我师叔并不是楚师叔。”看见宣锦欢觉奇,她便解释说,“我虽是南司门下的人,但我是师从北司主的;据说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让师父看中了,收为弟子。不过是因为我母亲是南司门下的人,故而我的名字也是记在南司门下的。”
“北司主?”宣锦欢自然知道北司主的故事,更是稀奇。
北司主纪兴舟,传说中是一位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的美男子,也是前朝第一世家纪氏一族的少宗主。纪兴舟年少成名,十七岁时被赐婚,迎娶仪嘉长公主为妻,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只可惜美景时短,傅贼叛乱,仪嘉长公主在乱军中失踪,纪兴舟遂离开家族来到永安,成为了永安暗卫的北司主。
前朝的许多故事如今都已成为传说了,不过在永安暗卫的札记里讲述的事情却不假。
朱菀青说她的师父其实是一个脾气古怪的人,虽比不上西司主宋淆是个声名远扬的老顽童,但想来也差不多了。
如此听来,真实的北司主纪兴舟和传说中的纪氏少宗主纪兴舟确实是截然不同。
不过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若纪兴舟依然是当年的纪兴舟,那才奇怪。
前面便是禅房,宣锦欢和朱菀青两人过去,看见两个小和尚从禅房里面出来,宣锦欢便上前向他们打听:“两位师父,不知慧渊大师可在此?”
“师父正在打坐,二位施主是来寻师父的?”其中一个小和尚合掌道。
“我们从永安而来,仰慕慧渊大师之名,特来请教。”宣锦欢说。
“好的,那请二位施主稍等。”他们说完便转身进去。
宣锦欢和朱菀青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那两位小和尚就出来了,对她们说道:“师父请二位施主进去。”
朱菀青拉了拉宣锦欢的衣袖低声与她道:“师妹你进去吧。”
“好,那师姐在此稍等我片刻。”宣锦欢点点头。
宣锦欢进到禅房里,就看见一个身穿僧衣的老和尚在蒲团上打坐;听到外面有人进来的声音时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宣锦欢:“听说,施主是从永安而来?”
她便规矩道:“是的。我自永安而来,奉义母之名来拜会大师。”说着宣锦欢取出永安暗卫令牌自证身份。
“老僧慧渊,俗家姓顾。”慧渊站起来,走到后堂,从香炉后面的玄机里取出一卷画轴交到宣锦欢手中,“永安的信,贫僧接到了。愿施主安康如意,也代贫僧向令堂问好。”
看着慧渊大师的意思,他应当是和宣司主早已相识;宣锦欢便含笑着应下:“多谢大师,小女会的。”
慧渊大师合掌道了阿弥陀佛,又问起:“人皆谓山中才数日,世上已千年;这一晃也是二十年过去了,只不知故人是否安好?贫僧本是出家人,不该多问世事,只是不知不觉就身在红尘了。”
宣锦欢并不确定慧渊大师说的故人所指是不是她的义母宣司主,便沉吟道:“永安那边的人,一切皆好。”
“贫僧会为他们诵经祷告的。”慧渊大师点点头,又赠予宣锦欢一本刚刚抄写完的经书。
宣锦欢之前就觉得奇怪,为何慧渊大师似乎还跟永安暗卫有一些联系往来,现在看来这位慧渊大师的确不是那么纯粹的出家人。就算有人告诉她,慧渊大师根本就是永安暗卫二十多年前安插在鸿福寺的人,宣锦欢也是相信的。
谢过慧渊大师,宣锦欢就带着画像和慧渊大师送给她的经书出来,正好看见朱菀青候在外面一脸好奇的望着她,双眸是她从未见过的亮晶晶模样:“锦欢师妹。”
宣锦欢觉得奇怪,她进去之后难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斟酌着开口:“菀青师姐,你,怎么了?”这样的朱菀青不但怪怪的,而且也不似她所熟知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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