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湖城东郊,凌晨,云草山庄却灯火通明。
没有一个人睡。
前天晚上,云草山庄庄主丁铁山的书房横梁上,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丁铁山打开书房,看到这一惨状,悲愤交加,瘫倒在地,当晚就病倒了。
挂的,正是丁铁山独生爱子丁武的人头。
这是必杀盟的惯用手法,极其恶劣。
说云草山庄是飞来横祸,这么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半个月前,必杀盟派人上门,说看上了云草山庄,想让丁家卖给他们。丁家不干,价格都没谈,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结果,没过多久,必杀盟就下手了。他们的惯例就是,先寄一颗人头,三日之内彻底灭门,鸡犬不留,铲草除根。
丁铁山虽然病倒了,但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广散钱财,要招揽高手前来帮忙,结果,平时相当爱财的高手们突然不爱财了,没有人挺身而出。
丁铁山一看这世道如此炎凉,心也冷了,想把所有家人、弟子和下人都遣散了,但还是有一些弟子死活不肯走。偌大的庄子,现在只剩下二十二人。
凌晨时分,是必杀盟最喜欢的杀人时间。
丁铁山也知道他们可能马上要来了。他自知实力差距对方太多,别说报仇了,自保都无力。心中悲凉,独自卧在床中,不禁流下老泪。
他的三弟子赵北正匆匆进屋,见状急忙劝道:“师父,您别死心,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我们要好好活着,为丁武弟弟报仇!”
丁铁山气道:“赵北呀,赵北,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吗?我们在方圆百里都算不了一流势力,比起那必杀盟邪教,那更是差得太多。你们还年轻,留下种子,日后再为我报仇,不行吗?”
赵北跪下,道:“师父,您平时教导我们如何做人,我们受益终生。但大难临头,我们不在你身边,谁在你身边?另外,我给了一大笔钱给咱们玄湖城最大的情报组织,他们刚才给我提供了一个有用的情报,说那必杀盟非要强买我们山庄了,原来是有人传了流言,说我们云草山庄有一口无底深井,从来没人能下到底。井的最深处,有一株先天灵草,有千万种功效。那必杀盟是奔着这株仙草而来的。所以我特意来请示师父,是否可以将计就计。”
丁铁山脸色一沉,半晌才长叹一声,道:“这不是流言,我们确实是有一口无底深井,深井之中确实有仙草。此事为我丁家绝秘,我是因为自己年事已高,身体多病,所以把此事提前交代给了武儿,并嘱咐他绝不能透露给任何人。没想到呀没想到,武儿,你居然没守住秘密,反而害了自己。”他心中大致明白,自己的儿子这回是祸从口出呀。
赵北也楞住了,道:“师父,那我们怎么办?我本来还想请示您,是否可以将计就计的。”他也一下子没主意了。
丁铁山道:“你去把所有师兄弟和三位师叔都叫进屋,我来安排。”
赵北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屋里站满了十七人。三位年长的,正是丁铁山的三位师弟:丁阵、李更年、周轶,其他的十四人,都是丁铁山和三位师弟的弟子。丁铁山从半坐于床,道:“三位师弟,以及孩儿们,此次必杀盟前来,是因为我们云草山庄有一口无底深井,最深处有一株先天仙草。我们丁家世代守着此株仙草,但我们丁家并非此仙草命中注定的主人,我们只是守护者。因为我年事已高,常年生病,所以我几个月前将此等绝密之事交代给丁武,谁知这孩子没守住口,惹来了杀身之祸。此事都怪我,老来得子,太过宠溺,害了他自己,也害了整个山庄。”
他长叹一声,道:“你们肯定不是必杀盟的对手,如果你们还把我当作师父和师伯,请你们立即散去,并将仙草之事告之全天下。必杀盟即使把我杀了,一时半会他们也无法获取仙草。到时,将会有一些强者前来夺取仙草。既然我们丁家已经无力保住仙草,那只能寄希望有别的有缘人来续此缘份。”
全场鸦雀无声。
丁阵略一沉吟,道:“我觉得大师兄所说的,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了。你们都听话,都散去吧,能活一个算一个。就算是死,也要在死之前把这个消息散发出去。”
没有人说话。
丁阵望向李更年和周轶,道:“两位师弟,你们起带头作用。”
李更年和周轶跪在丁铁山床前,磕了三个头,手一抹眼泪,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他们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
伤心和愤怒并没有任何作用,男人肩上有责任。
走出房门时他们心如刀绞,但是还是得走。
其他弟子只能纷纷跪着,向长辈嗑了九个头,夺门而去。
赵北和其他三个师兄弟还是跪着,不肯走。他们是丁铁山收养的孤儿,师恩父情重如泰山,心中悲痛,无法言表。
丁铁山怒道:“我数三声,如果我还看见你们,我就一掌拍死自己!”
赵北失声痛哭,带着其他三人,又重重地磕了九个头,走出房门。
丁铁山望向丁阵,丁阵微微一笑,道:“堂哥,你那套对我不管用。我没儿没女,本就一个人,就算是要死,我也陪着你,陪你说说话。”他紧紧地握住丁铁山的双手,道:“小时候,我总跟在你屁股后头,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你都给我。就算是要死,黄泉路上,我依然要跟在你屁股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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