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崇祯皇帝终于不去想那些恶心的本朝大臣了,而是回忆起了前朝名臣。
还记得天启朝时,有一次哥哥招自己进宫出席家宴,结果遇到犯言直谏的大臣左光斗进谏皇帝,实在是太过震撼。
当时哥哥受魏忠贤那奸贼蛊惑,魏老贼说了很多左光斗的坏话,结果哥哥半信半疑,便将左光斗宣入宫中与魏老贼对质。
左光斗言辞如锋,魏阉根本说不过他,可惜哥哥宁愿相信一个太监,也不相信大臣。
左光斗当时说的话,至今自己还一字不差的记得――
“臣死则死矣,愿陛下召敢言之臣,求方正之士,绝幸进之门。却珍宝,除奇巧,抑外戚,裁宦官,平台暖阁,经筵早朝,劳求治安!”
当时哥哥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反而还将左光斗下了大狱。这些话一直牢牢映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唔,朕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左光斗,你说的朕都做到了,为何国事依然糜烂如此?”
崇祯神色黯淡了下来,思索良久,始终还是找不到答案。
长叹一声之后,崇祯走入了静思楼――
静思楼内香烟袅袅,一众小道士们正在焚香祷告,道士们见皇帝驾到,全都跪了下来。
崇祯压根也不看那些小道士,而是加快了步伐,向二楼走去――
……
就在崇祯前往“静思楼”的那个夜晚,沈阳城也有人同样睡不着。
月光洒出了一把梦幻般的光影,遍照着在这一夜中失眠的人们……
布尔布泰也是整整一夜都了无睡意。张着一双大眼睛,倚着窗口直直地坐到天亮。心中充满了不快乐的情绪。
孝庄是她死了以后的谥号,现在没有任何人会称呼她孝庄。只会叫她“侧福晋”或者本名“布尔布泰”。
黄台吉入睡时一向鼾声如雷,再加上连续几天召见蒙古王公,委实累得太狠了。故而到了夜里便一倒头就睡着,接着立刻鼾声大作,声音充满了整间屋子。
布尔布泰幽幽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她就这样在大汗身边独自坐待天亮。
这种日子实在是活守寡一般――比完全绝了想头的守寡还要难熬。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把坐在窗口的布尔布泰的后背挡住了一部分,只剩得一半余光照进屋子。照着汗帐里睡了个“大”字状态的黄台吉。
他的肌肤黝黑,在半昏的月光下面貌便不是很清晰了。但是他的胸腔在一呼一吸的气息进出中,鼓动得十分规律,而且大幅度起伏得非常明显。再往下看,大汗的腹部明显长出了“将军肚”,圆圆的一圈赘肉,在布尔布泰眼中看来,毫无美感。
布尔布泰今年才二十一岁,可是大汗黄台吉已经四十二岁了。
古人寿命不比后世。五十岁就可以说是老年了,黄台吉已经接近老年……
“大汗老了,唉……”布尔布泰不由得一阵心悸,整个人发起怔来。
她既没有勇气当面对大汗说这番话。而熟睡中的黄台吉根本毫无知觉,这些话对于她心中的怨气和渴盼更是毫无帮助,反而越来越让她只想着另外一个人。弄得她自己更加的难受。
布尔布泰此刻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就是小叔子――多尔衮。
多尔衮其实也早就成家了。而且他的福晋乃是布尔布泰的亲姑姑!
不过辈分虽然在那,可是多尔衮的福晋比孝庄还要小两岁。比多尔衮小三岁。
因为年龄原因,他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当年孝庄和多尔衮的元妃是一起嫁过来的,而皇太极比孝庄长二十多岁,所以没什么夫妻感情可言。
布尔布泰嫁给皇太极是绝对的政治因素,为了科而沁蒙古与建州女真的同盟。
在女真和蒙古的习俗之中,叔嫂之间若有点那啥啥,那也没有多大个事儿。哥哥死了,弟弟接收嫂子那是比比皆是。甚至有些小部落,父亲死了,儿子接收父亲的小妾,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反正少数民族在古代的话,只要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那么名义上的“lún_lǐ”那基本都是没人管的……这是历史的局限性,因为在古代事实的确如此。
一想到多尔衮,布尔布泰不由得心中烦躁,全身火热,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往他身上想去。
依自己的标准看来,作为一个男人,多尔衮的一切条件都比黄台吉好很多,从容貌到口才,乃至于“解风情”……
还记得去年大汗亲征林丹汗时,多尔衮留守沈阳――与自己初尝jìn_guǒ之后,多尔衮天性中所饱含的男性的魅力整个的发挥了出来,每每在缠绵之际让自己得到无上的满足……
布尔布泰哀怨地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黄台吉,微微蹙了蹙眉头。大汗心中只有国事,只有征服明国、察哈尔、朝鲜,与多尔衮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布尔布泰的父亲乃是科而沁的首领,此时的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自然对于权势的热衷还远远不如以后。
这一夜,她脑子里只有一个人,小叔子多尔衮。
……
一转眼一个多月过去,连最偏远的蒙古部落也已经赶到沈阳,战争的号角声越来越近。
嗅出异常味道的不只有团山堡的张力,锦州城的祖大寿也不傻,他当然知道金国集结蒙古部落是要干什么。
所以――
锦州城戒严了。
祖大寿一道命令,将附近屯堡的百姓尽数召集到了城中安置。毕竟建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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