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星云港正是初春,但是入了夜,却像是冬天一样冷,静昶出门的时候甚至都没披一件袍子,穿着单薄的衣衫,就跪在那里,她现在不知道星云港初春的夜到底有多冷,也不知道自己的膝盖有多疼,不知道自己的伤口流了多少血,也不知道她已经体力透支到了极限。修仙子弟的体力虽然是比普通人体力好一些的,但是谁能挨得了这样的受罚。她满脑子都是宸广将军被别人辱骂时委屈却又不想解释的样子,还是在心里不住的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赶在仙主来之前把那一招用下去。
宸广将军躲在石头后面,陪了那个气呼呼的女孩子一夜。
“太阳出来了,该回去了。静昶。”宸广将军一夜没睡,只等着太阳出来的那一刻,带这个女孩回去,喝一点热的汤,换一件新的衣裳,给她盖上棉被,然后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哦,是……是阿广……”她抬头看着宸广将军,眯着眼睛,然后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静昶发现自己躺在宸广将军的寝殿里,身上换了新的,干净的衣裳,盖着厚厚的被子,宸广将军坐在自己的身边,正小心翼翼地弄着纱布。
“醒了?”
“我……”
“如果是想说昨晚的事情,那就不要说了。”她难得的,难得的,十分难得的,对着静昶笑了一下。
“先把这个喝掉。”宸广将军端过来一碗姜茶,递给静昶。静昶现在满脑子都是戏本子里面的画面,单纯的以为宸广将军会一勺一勺地慢慢喂自己,但是后来又想,她能给自己递过来已经很不错了。姜对于静昶来说,实在是一个过分可怕的东西,静昶皱着眉头,对着姜茶摆了摆手,但是宸广将军的那个眼神让她明白,拒绝无效。
“脸,伸过来。”宸广将军对着静昶勾了勾手指头。
“啊?嗯?”静昶的脑子里又开始闪现戏本子里的画面。
“伤口。”宸广将军无奈的指了指静昶的脸,然后静昶抬手摸了一下,痛的一咧嘴,才知道自己原来受过伤。
真不敢相信宸广将军的那双手是舞剑的手,那样的细腻温柔。她们的脸贴的很近,静昶的周身都是宸广将军温热的呼吸,她的身上带着清爽干净的香气,是草木的清香,静昶从未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她,将军的睫毛很长,左脸颊上微微长着一些泛红的痘痘。
“我父亲是望莫仙门的一位仙人,但是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回了娘家圻川仙门,后来娘亲改嫁,嫁给了圻川仙门的一位仙人,我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拖累我的母亲,且让这个家无论如何融不到一起,大概是个多余,便很少回家……我是个奇怪的人……你知道的……不太会……怎么说……不太会讲话,不太会表达自己……就是……嗯……”
“我知道。”静昶抓着宸广将军的胳膊——静昶只会对珍重的人做的动作。
说到底,南清和宸广将军还是像的,像他们这样高傲的,拒人千里之外的人,此生最珍重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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