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大人,快救救我家这口子吧!”坐在床榻边服侍的妇人啼哭道,“我家那口子先前得了疫病吃了那药,如今天神说那是毒药,我们便停了,谁知……”谁知便上瘾了。
那妇人擦着泪水又哭道:“我们寻思着不能再让他此这药,可他却颠颠狂狂的死活闹着要吃上两口,我们治好绑着他。”
萧晗捏了捏他的腕脉,说道:“他上瘾了。”
短短四个字却让身后那群大夫不解。
于是萧晗边为病人施着针边解释道:“罂粟吃多了便要上瘾,吃得越久瘾越大。这便如同罂粟本身一般,长得越鲜艳便越毒。”
玉蘅又在一旁低低解释道:“罂粟长得似虞美人,日后诸位不要被这药迷惑了!”
十几个大夫恍然大悟,心道日后要好生注意这东西了。又问道:“该如何治这瘾呢?”
萧晗拔出银针从玉蘅手里接过撞了烈酒的小瓷瓶,将银针一一放入小瓷瓶中才回答道:“当务之急是解决疫病。至于罂粟之毒,待疫病解了后我再着手治疗治疗。罂粟长在蛮南的,也不知怎么就到了番禺,从前又没人受其荼毒,我总得好生研究一番才解得了此毒。”
众人听萧晗一言又在心里狠狠地将那假天神骂了一遭。
萧晗感到衣裙动了动,低头正听见小千说:“天神,天神,好多人都这样呢!”
萧晗心中叹气,看来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受罂粟荼毒之人还是不少。于是又少不得一一为那些人施针。
沅城的那十几个大夫看着萧晗一手一手地施针,心中无不感叹道,果真是后生可畏,这施针的手法与平常的手法大相径庭却效力无上。
至事先收拾好的房间那十几个大夫更是佩服萧晗的高明,房间扫得纤尘不染,中间又隔了个屏风,至屏风里头一看竟摆了一方小榻,小榻上空又置了一枚极明亮的宫灯。
玉蘅冲着几个掩袖捂鼻的大夫道:“这房间都用烈酒洗过了,以防病菌。”
“他们准备好了吗?”萧晗向玉蘅问道。
“都准备好了,麻沸散也吃了。”玉蘅又从粗使丫鬟那儿将准备好的褂子递给那几个大夫。
“这是?”
“既要剖腹割肉便要防止伤口恶化,是以总得准备充分,以免一些病菌。”萧晗也笼好褂子,边说道。
“头发也要箍好免得落入病人伤口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萧晗一边褪下手套又重新戴上新的手套,又戴了顶紧紧的帽子将满头的毛发遮住,一眼看去一脸竟只剩了眼睛露在外头,又道,“诸位若准备好了便随我进去吧!”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剖腹割肉果真不一般,果然比什么都讲究,但也依葫芦画瓢跟着萧晗做了。
“将人抬进来吧!”进到屏风里头萧晗对玉蘅道。
玉蘅会意,后头便有人全副武装地将人抬到小榻上安置好。
“这里头更是用烈酒洗了好几遍。”玉蘅解释道。确实刺鼻得很。
萧晗解开病人的衣裳,让他裸露上半身,可是这一举动却令其他人眼神闪烁。
萧晗的动作一缓,随即又解释道:“讳不忌医,玉蘅虽是女子可此中缺了她我亦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面色初霁,方才点头认同。
“开始吧”,萧晗吩咐道。
玉蘅会意,将器具一一摆在案几上盛着酒的盆子里,又用镊子夹了块泡在酒里的棉布,在病人身上擦拭着。接着她又拿了块浸在麻沸散水里的棉布在病人腐烂的腹部周围擦。
“公子,可以了。”萧晗道。
众人看得仔细,不欲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因为往往有时候细节决定成败。
萧晗拿起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剑抵在病人腹部,小心且仔细地一刀一刀地割。
萧晗眼角的汗紧锣密鼓的,神情却是不敢放松一分。
“玉蘅,银针。”萧晗眼睛紧盯着,手却向玉蘅伸着。
两人有很好的默契,玉蘅麻利地递过几根银针。萧晗便将其扎在几处重要的穴位上了,然后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处理好表面的腐肉,萧晗又换了把小些的刀子,割开了表层的肉。在明亮的灯光下,血淋淋的伤口血肉分明,任谁看了都抹一把冷汗。惟有萧晗不动如山,依旧冷静得认真得很。
众人看着萧晗面色不改地割着腐肉,心下对他更是佩服,心道少年英睿,后生可畏,这个无情公子当真不凡。
不断地从玉蘅手里接过工具,萧晗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这也是她第一回具体操作。
“公子。”玉蘅拿着块毛巾轻轻地为萧晗擦着汗水,一切尽在不言中。
外头日上中天,萧晗这边也开始缝合伤口了。
“剖腹割肉要尤其小心,任何杂物都不可留在腹中,否则后患无穷。”过了紧张时期,萧晗也开口向其他人解释到了。
“器具也要格外干净,不可看着没什么污浊便不用酒洗了。”
众人很认同她的话,纷纷认真地点起头来。
“若此中病人气短先要吊住病人的命再停止。”
……
……
缝完伤口,萧晗又在伤口上抹了些凝露,又道:“这凝露要抹七日,日日抹之前先用酒洗伤口。”
“至于外服的药,我目下还在研制中。”
打理好一切,玉蘅又将所有用过的器具一一放在烈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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