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斥责道:“这两封信就是她给我的,这根本不是她与陆洲私通的证据,而是你谢玉媛陷害她的证据!”
疏影见侯爷气得不再说话,自己辩解道:“我房中用的与寄出的信纸,从来都是最劣的生宣,诸位可去申屠家查证;而这伪信所用的纸,却是细腻厚实的上好花笺。”
谢玉媛穷追不舍地反驳:“字迹不可能造假!你敢当着我们的面再抄一份,让侯爷鉴别吗?”
疏影拿来伪造的信,从容地用生宣誊抄了一遍,果然与他们模仿的字迹大为不同。
“你故意改换笔法,才会使两处笔迹不同!我不认!”谢玉媛已经气急败坏,疯狗一般死死咬住字迹这棵救命稻草。
疏影无奈地笑了笑,又叫来安月,让她也抄写一遍,却和伪信上的行草字迹有八九分像。
“前些日子有几封信的确不是我亲自书写,而是我受风寒卧床时,让安月代笔所写。至于我今日亲手写在生宣上的字迹,你们可以让随云先生和门房的小顺前来鉴别。当日随云先生在门房看着我写下家书,并由他封装寄去申屠家,绝不会有错。”
“云公子?呵,可笑!他怎么会帮你?”谢玉媛嗤之以鼻。的确,陆淇向来清高,从不理会这些琐事。可这次的情况,终究是不一样了。
“八月初二傍晚,我亲自去门房问的小顺,碰巧遇见了他。”疏影平和地说出实情。
侯爷立刻派人去请来陆淇和小顺。陆淇对比两种字迹,认出了影姑娘的亲笔。
小顺作证说云公子并未偏袒谁,“当日的确是影姑娘在公子面前写好家书,直接封装……”
说到这里,他却骤然停住了,额头冒出汗来。
谢玉媛之前早已经把小顺拿捏在手里,瞪着他凶狠地说道:“你怎么不说了?可见是信口胡诌!侯爷,您不要相信他们啊!侄媳是一心为了怀庸侯府的,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样大的事,我怎么可能凭空捏造出来,毁了陆家的名誉呀!”
陆同耑做了几十年家长,自然不会偏听偏信,而是让小顺照实说,“如果有人威胁你,你能确保她不会卸磨杀驴吗?”
小顺战战兢兢地道出实情:“那天早些时候,小的确实被杏香支开,那些信离过我的眼……过了一会儿,我才发觉不对,影姑娘的信已经被人动过了!小的在侯爷面前不敢说假话!”
“后来呢?”
“后来……”小顺不敢供出谢玉媛,内心煎熬,顿时汗如雨下。
“我认为有人从中作梗,便特地问了一句,”陆淇顺水推舟,把话接过去,“二嫂子,幸而你们的动作终是被我发现了,否则你去官府诬告影姑娘犯十恶之罪,要加等反坐,死罪难逃!”
谢玉媛还想辩解,杏香突然从外面进来,跪在侯爷面前交代了所有的事情经过,指认桃红是那个仿照疏影字迹、伪造信件的人。
桃红在主子的庇佑下,就算再天不怕地不怕,也会怕死,于是她不得不承认:“侯爷,这都是二奶奶逼我做的!我们几个的家人都在谢府,二奶奶说,如果不照她的意思做,他们都会有性命之忧!”
人证、物证都指向谢玉媛,是她安排了这一切。
两个月前,陆洲奸淫了侯府的一个丫鬟,那丫鬟性情刚烈,便投河自尽了。她的家人向侯府索要百两烧埋银,否则就要去官府告发陆洲。
平常丫鬟小厮的烧埋银最多只有二十两,这一百两支出去,日后若被人问起来,一定会生疑。谢玉媛虽然一手掌管银钱账簿,却也不能总把这件事拖着,便要想办法从别处找补银两,不让劣迹入账。
谢玉媛本来打算让陆洲玷污谢疏影,再去敲诈她和申屠家,拿了银子给丫鬟的家人,还能让谢疏影也处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一举两得,谁知道他们的计谋居然早已被谢疏影发现了,反让她算计了自己一回!
陆同耑拍案而起,指着谢玉媛和陆洲夫妇痛骂:“你们几个qín_shòu!从前做的那些腌臜事,我老头要保全侯府的名声,不想追究;但是你们还要害人,我今天为积德行善,不把你们交官,也算仁至义尽了!
“从今天起,你的掌家权移交给三房,你往后每日都要在陆家祠堂跪着,我会派人看住你跪足三个时辰,你好好的向列祖列宗反省错误,向他们赎罪!
“二房四房之主仆,凡是参与其中的,每人革去三年银米,每年到下面庄子上干三月农务!桃红、小顺各杖责二十,逐出侯府;杏香杖责一十,留待影姑娘发落!”
侯府的杖刑由怀庸侯府兵执行,那些府兵都是侯爷亲自训练出来的勇武猛士,他们下手轻则重伤,重则毙命,二十杖之数已经非常足够了。
陆同耑和四房夫妇两个离开后,立刻有下人来将小顺、桃红和杏香拖走。
谢玉媛听着他们惨叫求情,才意识到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她仍不服输,凶狠地质问疏影:“那两封伪信为何会在侯爷手上?”
“大姐姐可以在我身边安排眼线内应,我自己也可以照样在姐姐身边安插人手。”
而这人手不是别人,正是跟随谢玉媛学习才艺礼仪的陆秀芹。
“人心向善,秀芹也有自己的是非判断,绝不会看着好人白白受冤屈!”
当初三房陆洋和刘氏夫妇在灵堂里表现对疏影的偏见,只是因为他们之前并未了解她的人品性格;反而是表面上处处维护她的,比如谢玉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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