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笺被寒为清认定为极有价值的好处就是她可在姹紫居中一人独享一间上房,有华美之衣,有精细吃食,还有丫鬟伺候。
现在的身子骨到底是不如往昔,舟车劳顿之后,花笺困乏的很,绕是对元一阁颇多不悦,该休憩之时,也抵挡不住困意来袭。
这间上房的床榻其实很是柔软舒服,不过花笺睡的并不好,每每要睡到实处便被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吵醒。
那声音似乎是奔跑之声,又急又慌乱,还带着几分惊恐。
被这种声音扰的烦心不已,花笺干脆睁开眼起身去打开了房间的窗子。
夜凉如水,花笺站于窗台边上,朝外面看去,目之所见皆带几分惨绿之色。
远处的回廊之上,三三两两的白衣女子正在往前奔跑着,她们时不时的向后看去,忽而面露惊恐跌坐在地,随即又慌乱的起身,连爬带跑的继续往前走着。
只是才又行了不远,便又被人拖拽了进了一道暗门,随后又是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传来,这不过这次的‘哒哒’之声还伴随了几声刺耳的尖叫,紧接着鲜血如注,将整个回廊浸染得鲜红一片。
血腥味入鼻,滴答滴答之声入耳。
花笺转头看向倚着门栏的上的秀美女子,她笑了笑道:“你这般行事,我倒是不知道你是想让我知晓你主子行的恶事,然后想法设法逃出元一阁,揭露他,诛杀他。还是你只是想用他们来吓唬我,让我这几日不得好过了。”
这般秀美的女子,本该是灵动的,但现下却是阴沉死寂的。
“你不怕?”青禾狐疑问道,眼生几分诧异,此刻倒是平白生出了几分灵动,便是连身上那身墨青色的衣裳都变得鲜艳了几分。
“我该怕什么?”花笺反问道,未见半分不适。
“这般鲜血淋漓的画面,你怎还会如此平静?”青禾上前两步,似乎是想要看清花笺是否真的表里如一的那般平静。
“若你想用这般画面来让我心生恐惧,那么你也太看低我了,宛若修罗之境我都见过,你这微末伎俩,有何好怕。”花笺直视青禾,她忽然觉得青禾有些‘可怜’。
应是在天一阁久待未出了,所以会觉得世间的女子都该是被送入元一阁的那些女子那般柔弱的。她大约还不知道世间规则早已大改,以前是大多女子藏于闺阁之中,只有那些绝顶女子才会被世间之人认可。
但现在,若是她们愿意,这世间女子皆自有一方天地,不会再被世人所质疑。
“她们已成恶鬼,如今你成阁主看中之人,你便不怕这她们殃及于你么?”青禾又问,这样的事情在元一阁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若是她再次去开启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总会有恶鬼前来啖这个叫花笺的女子的血肉。
“你这话倒是说的可笑,这不是我的业障我为何要怕他们殃及于我?世间因果寻回,我不是他们的因,他们自然不是我的果。你倒是该问问你的阁主,问问他日后天谴来时,他怕不怕。”花笺回道,天地有道,万物因果,亘古难变。
“你便不怕你也会落得如此下场么?”青禾恼道,心中生出了不少的愤懑。花笺说她什么,她是无妨,但若是攀扯波及道阁主,那她便不愿了。
“还会发生或是不会发生之事,我为何要怕?”花笺道,青禾越恼她便显得越平静。
“你还真是不知死活了!”青禾怒道,伸手便一掌朝花笺而去,花笺连移两个方位避开了青禾的掌风,只是那扇窗子却遭了殃,被打的稀碎。
“到底的是我不知死活,还是你不知死活?”花笺道,似有几分嗤笑。
“你!”
“脑子不够用,便不要出来与人纠缠,你若坏了寒为清的大事,你凭什么觉得他会饶过你?凭你对他的仰慕么?”
青禾闻言,脸色变了变,虽有不甘,终归是收了手。
“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三日之后,我等着看你的‘好’下场。”
“我的下场如何,不劳你多心,总归不会比你差,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妄言,还真是脸面都不要了。”
“还真是一张恶毒的嘴。”
“实事求是罢了,谈不上恶毒。”
青禾闻言,一时语塞,竟接不上话了。她见过许多女子,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她们大多没有主见,柔柔弱弱,别人说什么是什么,顺服的很。又小部分些稍有个性,但在得知自己日后的命运又无力反抗时,都会变得认命,那些个性也随之散去了。还有极少数女子性子很是刚烈,她们胆大妄为,却也没有脑子,受了挫不是一味怪别人就是一味的怪自己,她们的命通常不长久,自己就把自己解决了。
她从未见过像眼前这般的女子,冷静,自若,从容,似乎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看透,也尽在掌握之中。她并没有什么修为,但却莫名让人觉得她是强大的,是不可任人拿捏的。她的声音娇媚婉转,可说起话来却是句句犀利戳人刀子。
她是不可侵犯的,是践踏不得的。
仿佛这世间之事只有她愿不愿意,若她不愿,无人奈何得了她。
青禾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了一个字,只得瞪了花笺一眼,而后冷哼一声甩手离去。
约莫是心中极度不舒坦,不愿多见花笺,以致离开之时,从身上掉下一枚羊脂佩玉都不曾发觉。
待青禾走远以后,那枚羊脂玉佩忽然发出淡淡的微光,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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