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走了一遭自己的前尘往,花笺心中滋味万千,她觉得她的心口现在冰凉的疼着,还被万千重石齐齐压着。
好一个央措,好一个黎山,踩着她的尸骨和鲜血,借着用她换来的安宁和福佑这般冠冕堂皇的成为了九州的第一除灵师门。
今日的黎山荣耀万千,身为黎山之人也比常人来的风光,黎山现在的这些弟子大约也没人知道黎山的这段过往了吧?
不,就算把这段往事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承认了,因为一旦承认,那么黎山就是有污点的,是会被人诟病的,所以无论如何这段往事在他们看来必须是要被尘封的。
人人都说邪灵可怕,可现在花笺却觉得人心比邪灵更加的可怕,你永远不知道你面前之人心中想的是要杀你还是要算计你。
“对不住了,又让你痛彻心扉了一次。”弄潮的声音在花笺耳边回响,回归于炎溶的高地之上,弄潮仍然抵着花笺的头,她的手顺着花笺的发丝带着几分感慨道,“我们已然生变,可轮回一世之后本性却犹存,若是不再提醒我们自己一次,我总觉得我们会再重蹈覆辙。”
“对不起之言,不该是自己对自己说的。”花笺道,弄潮就是她,没有你我之分,若真要有人同她说对不起,那也该是黎山和央措。
前尘之事,若是未蒙冤孽恨事,那么知晓与否都是无妨,可若是蒙受了这般大的冤孽恨事,那么自然就要一报还一报的。
花笺源自弄潮,但也不同于弄潮。弄潮感情充沛,容易被情所绊,很多事情看不透彻,所以在遇到那样的事情之后,弄潮除了痛心之外就剩下了无措,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一直到了多年之后,她才顿悟,才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才决定了日后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花笺的感情单薄,所以很多事情她都看的清楚明白,虽然她也会心痛,会难过,但终归不会为情所扰。
若是有人欠了她,对不住她,她必然是要清算的,绝不会就此翻篇。
“本来以我们的血脉为祭,可使地热千年不醒,但因我生异,又转生成你,所以地热才会只沉睡百余年,黎山大约推算出了地热苏醒的时间,所以便又准备了下一个祭品,你可知这个祭品是谁?”弄潮道,仍旧温柔,却不能掩饰心中的怒意。
“大约是我吧。”花笺道,她是弄潮的转生,同样身负盘族血脉,而且黎山那六位又对她这般‘殷勤’的试探,这般一梳理,她岂会猜不到。
她本对黎山就没有多少欢喜,所以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生出多少伤痛,只是增加了花笺的对黎山的厌恶。
花笺现下唯一希望的是她是师父言寂玄不知晓此事,对她的好也是出于真心,并非是因为她对黎山的价值。
“是啊,就是你。”弄潮放开花笺,微微转身,红衣翩然,那时身红衣是由她的心头之血所染,所以百年一来,不仅未褪去色彩,反而越加的红艳:“百年前,黎山以我为祭,百年后,黎山便要以你为祭,若是此番与黎山的恩怨不解决,那么我们必将生生世世沦为黎山的祭品!”
“不会有这么一日的。”花笺道,语气坚定,额间同时也生出了一抹红痕。
黎山前世用她血祭了地热还不够,现世又想让她步上前世的后尘,那六位还企图三言两语便定下她的身死,决定她以后,他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本忧你会对黎山不忍,如今见你这般,倒是我多思了。”弄潮道,嘴角几分笑意,可笑意深处仍旧是深沉的萧瑟,让人望而生哀。
“被人算计了那么多次,还会生出不忍,那永远不会是我会做的事情。”花笺道,她伸手握住了弄潮的手,同她一起承受那份哀痛。
前世央措和黎山的背弃,今世花漾和那六位的各种算计,桩桩件件都叫她寒心,她如何还能平静的对待他们?
花笺忽然想起了云浮,在离开丘陵之前云浮曾经问她,若是有一日她被师门背弃,她会如何?那是的她还信誓旦旦的说师门不会背弃她,如今想来,这脸打的真疼。
她和云浮不过萍水相逢,基于各取所得,所以一起行事,可他真心为她思事却并不参加,而她她不领情便也罢了,还将他视作小人,对黎山师门多家维护。
依着云浮的性子,若是知道她此番的遭遇,必然又会嘲她不识好人心了罢。
“你我虽是同源,到底境遇还是不同,阿笺,这一世好好活着,可好?”看着花笺又片刻的恍神,弄潮笑道,她回握了花笺的手笑意朦胧:“我曾想着看遍九州风景,可终成遗憾,所以你替我去看看,可好?”
大约是见花笺没有说话,所以弄潮在一次开口道。
“若能活着,没有人愿意死。”花笺回道,生死之事有时候是不由人的,若是与黎山之间的恩怨了结之后,她仍旧无恙,自然是要去为自己做些事的。
“有你此言,我当安心。”弄潮道,她留在此出的使命已然完成是时候去她该去的地方了。
声音刚落,弄潮渐渐变得透明,她的手指在花笺的手中一点一点的消散,最后化作淡淡的金光归于了花笺的身体之中,花笺终于变得完整。
眼角一颗清泪,眉间那一抹艳红开出了一朵绝美的曼陀罗花,极怜极媚极倾城。
因为弄潮那一缕怨魄归于花笺体内的缘故,花笺体内的那半副妖灵将滋生蔓长,在花笺的默许之下,这半副妖灵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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