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荆非刚入刑审司,对于好多规矩人事了解甚少,环顾左右都是大忙人,也无人前来安排事务,仿佛被人遗忘。
荆非每天前往刑审司点卯,在各个堂口逛一圈便折回梅花小筑,日子倒很清闲。
一天,荆非点完卯在府内逛了一圈,正准备折返,突然有人将其叫住,那人面生,荆非没有见过,只看腰间的紫色腰牌就知此人在府中身份不低。
那人丢给荆非一块玉简,说空山郡有个案子,让荆非去请刘神断前去看一眼,临走时叮嘱荆非去了多学多看。
刘神断何许人也,姓刘名检,自清泉,年逾整百,四阶归元境修为,这份修为在刑审司不算什么,但其断案如神,对各种疑案悬案的嗅觉整个刑审司无人能出其左右,是少有的几个破例从地方提拔上来的。
十几年前涵渊城城主亲临府中检视,曾亲自手书“明察秋毫,断案如神”八个字赐予刘检,其神断之名便是这样来的。
荆非识念探入玉简,大概知道了所办何案,心想总算有了差事。
寻至刘神断所在的厅堂,未找到人,得知是告假回了老家,问明了地址,荆非乘坐传送阵又驾驭飞舟赶了两天的路才到达刘神断的家乡。
当荆非找到刘神断时,这个鹤发童颜酒槽鼻的老人正领着玄孙在县里查办一起通奸偷情案,老人手里拿着一根烟杆,精神矍铄的对玄孙说道:
“对于这类没脸没皮的奸夫淫妇,不需要什么审问,直接剥光衣服浸他个三天猪笼,就什么都招了。”
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刘神断?荆非呆立当场,一度怀疑自己找错了人。
当老人得知荆非来意,接过玉简扫了一眼,顿时眼睛放光,丢下玄孙催促荆非赶紧上路。
刘检是个很纯粹的人,世间有花痴,有琴痴,有书痴,有道痴,在荆非眼中,刘神断则是案痴,甚至是在常人眼中排在第一的修为,在刘检这里也只能添居第二。
刘检为人和气,很健谈,知道荆非是初入刑审司的新人,一路上讲了不少关于刑审司的事,这让荆非受益匪浅。
二人到达空山郡,直奔黄府,黄家家主得知来人是名震涵渊的刘神断,神情异常客气,刘神断在刑审司有名,在涵渊城同样享誉四海。
许家小姐的尸首早已家人收敛,原本狼藉不堪的新房也收拾的纤尘不染,丝毫看不出命案的痕迹。
两人向黄家知会一声走进新房,刘神断示意荆非关上门,随手施了隔音禁制后坐在桌前拿出一副茶具煮起了茶。
荆非打量了一番被破坏的面目全非的案发场地,又扭头看向悠闲煮茶的刘检,十分不解。
刘检微笑着招呼荆非坐下,道:
“只有命案发生的第一现场才有价值,错过了时间,再有人经手,谁能保证里面是否有什么幺蛾子,我们来此,只是给当事人家属一个心安罢了。”
他顿了顿,将烧开的水倒入茶漏,屋内顿时泛起一阵茶香。
“当然,顺带见识一下黄家林园内的风景。”
荆非听出话中意有所指,应是指黄家众人的情况,或者其他有用的消息。
泡好了茶,刘检为荆非沏了一杯,他扫视了屋内一眼,开始讲述曾经经手过的一件疑案,也是发生在洞房花烛夜,同样是新娘子离奇死亡,其室内布局也与此间屋子相似,荆非一边听着一边比对玉简中关于此案的细节,发现两个案件实属不同性质。
待刘检讲完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收起茶具,驱散屋内的茶香,荆非打开门二人走出,黄家家主依旧立于门外,脸上没有一丝不耐,他没有问是否发现线索,只是恭敬的问还有什么地方可效劳。
气了几句道:
“人上了年纪腿脚就不好使了,劳烦黄家主带这小子四处看看,我在前厅稍作休息。”
黄家家主自是点头同意,自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他没有差人,亲自领着荆非去到黄府参观,便是自己的书房以及祖宗祠堂也没有漏过,一路上不仅为荆非介绍黄府的亲眷仆人,那座亭子是什么人设计的,哪栋屋子是什么时候后起的,事无巨细娓娓道出。
对于荆非,黄家家主始终客客气气,既不刻意拉拢也没有仗着身与份修为冷视,一直保持着一个很微妙的距离。
这让荆非心中感叹,能在幅员如此辽阔的涵渊城中都能屹立不倒的大族家主果然不简单。
离开了黄府,荆非没有多问什么,以他对刘检的了解,该告诉他的事情时候到了刘检自会开口。
二人又来到许家,许家家主已在门口恭候多时,两人入了许府来到灵堂,灵堂设在侧厅堂,除了守灵人外再无他人,便是那位哭诉至城主府的妇人也不在当场。
灵堂中央是一座冰棺,上面刻有繁复的符文,有些是超度用的经文,有些则是用来防止尸身腐朽。
得到许家家主同意后,荆非上前推开棺盖,许家小姐依旧保持着死时的样子,甚至连衣服也未动过,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冲入荆非的鼻孔,荆非有些想吐。
刘检见荆非这个模样,走到冰棺旁边笑呵呵的说道:
“习惯了就好。”
他走到冰棺前,冰棺支的不高,但为了不弄乱尸首冰棺做的很大,以荆非的身高倒没什么阻碍,但刘检矮荆非一个头,检查起来就显得有些麻烦。
许家主站在灵堂口没有进来,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手指飞快的捏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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