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胖子与彪爷,却把带上韦枷这件事,当做一件必须要做事。
车夫儿子跪在地上哭泣,旁边是他老爹的尸体,他肩膀耸动得厉害,由此可看出他的悲怆非同小可。此时,异变突生,他的哭声慢慢变小,肩膀也停止抖动。
白胖子与彪爷瞪大了眼睛,他们明白马上就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要发生。因此,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错过车夫儿子的举一动。
那车夫儿子缓缓地弯腰低头,指尖颤抖地伸手去碰车夫不成人样的尸体。白色像一块斑点逐渐占据他的眼眸,这一幕背对着车夫儿子的彪爷和白胖子都没有看见。
内脏的血腥之味无比凝重,这令人作呕的气味,传到了他的鼻子却堪比天宫仙宴的琼浆玉露。咕——悠长而响亮的肠鸣声,他的胃率先发出抗议。口腔里的口水不断地在分泌,他的嘴巴不停地张大,夸张得仿佛要把自己的下巴弄脱臼。
肉,好吃的肉!
暗红色流了一地的肠子与各种脏器,如同蒙了一层诱人的金黄,他无法揭制自己的食欲。垂涎一直吊着他的嘴角荡秋千,喉结间或耸动。
白胖子和彪爷都听见了明显的口水吞咽声,这家伙不会是想把自己的爹吃了吧?
搓了下自己的胳膊,白胖子的恶寒丝毫未减。
彪爷的心态更多倾向于坐岸观火,这不失为一次看清楚这些东西面目的好机会。
肥溜溜、九曲十八弯的肠子,鼓鼓囊囊的,一眼就能看出它们的“充实”。心、肝、肾之类的器官,沾了不少枯草与泥巴。
可这一点也不影响车夫儿子的食欲,他像是一个资深的内脏嗜好者。津津有味地把弯弯绕绕的肥肠,塞进自己嘴里,牙齿一上一下地咀嚼吞咽。不多时,就解决完了那一坨“肥肠”。
接着,他又把目光投了剩下的脏器。
一口接着一口,咸腥的血液,带给他无上的满足。
如果再来碗白酒就完美了,他感慨地想着,手中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慢。牙齿与ròu_tǐ的亲密接触,宛如最新奇的游戏,勾起了这个男人的童真——纯粹的、无节制的食欲。
那男人对肉的渴望远不止如此,一个老头的体重少说有七十斤,但约莫一刻钟,地下就剩下了堆粉红色的骨头。男人的胃口大得夸张,他完整地吞下一个人的肉量之后还不痛快,又去拿石头敲开骨头,如瘾君子般吮吸里面的骨髓。
可惜,老头的骨头已经接近完全钙化。男人吸到脸红,也没有吸出丁点骨髓。享用完这场饕餮盛宴后,男人挖了一个大坑,把干干净净的骨头埋进坑里,再用泥土和干草填好。
又过一会儿,男人如遭电击,全身抖了一下,打了个激灵。就像从一场梦中醒来,他看着自己沾满泥巴的双手,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迷茫地站起身来,嘴角的血渍,与眼角的泪渍,还未完全干涸。
他好像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他已经完全忘却自己曾经有个父亲。而他正好寻他父亲而来,发现了自己父亲的尸首,并且将尸首拆骨吞肚。
中年男人漫无目的地走出草丛,他看到了那辆蓝布挡着的马车。但素有君子好财、取之有道的谏言。
“进城的时候,我去禀报官差大人,一辆马车可值十两银子。”白胖子与彪爷听到了中年人临走前的碎碎念:“这人实在太不小心,这么大一辆马车没了,白花花的银子化为乌有,唉……”
“彪爷,你怎么看?”那中年男人走了好久,确定不会原路重返的时候,白胖子才问彪爷。这地方过于凶险,记载曦朝的正史、野史,他也看过几本。他可以肯定平抚七年,绝对没有人吃人事件的记载。
三人之中,韦枷昏迷,派不上用场。如今能拿主意的就只剩下他和彪爷,他一时之间有些六神无神。人类最古老的情绪来源于恐惧,而最深沉的恐惧又来源于未知。
白胖子看彪爷一脸平静,临危不俱,想他必是有所倚仗,所以想听听彪爷对现状的见解。
彪爷也没有头绪,但以不变应万变总没错。如果眼前符合他的猜测,哪怕他们的人数再提升百倍也是白搭,秘境的危险不会因为人数增多降低死亡率,所有人在死亡面前都是均等的。
“此地不宜久留,趁对方离开,我们把他搬上马车。”彪爷把草丛里昏睡中韦枷搬出来,白胖子没有觉得带上一个累赘有什么不妥。
韦枷一个成年男人虽然看着瘦,但也有一百二十斤。彪爷要放哨,防止有人突然过来,白胖子一个人把韦枷弄到车上,额头出了不少汗。两个沉甸甸的背包,也耗费了他不少气力。
气温渐渐升了上来,周围茂盛的野草,给他们提供了不少掩护,也使得周围带上了一点乱七八糟的草的气息。黏乎乎的,就像有人拿着狗尾巴草,不厌其烦地骚扰你的鼻子。
草里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非常小,就像宠物身上的跳蚤,却没有跳蚤那般硬。白胖子也不识得这些小虫子的称呼,马车才刚起步,他就捏死了十只小虫豸,叮咬过的部位非常痒。
白胖子浑身难受,好在准备齐全,背包里有喷雾,他往身上喷了许多,那些虫豸才没有那么放肆。胖人本来就容易招蚊虫,两个瘦的与他一个胖的在这,刚才蹲在草丛的时候,他就遭了不少罪,为了不被发现才一直忍着。
彪爷拿出了指南针,白胖子在马车车厢里抓头骚痒,脸上的泥巴还没有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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