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县一侧文笔亭
三个县学生徒打扮的半大小子纵酒狂欢,数个身穿宋军衣的军汉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侍候着。
冉云彪面无表情的只管喝酒,李三坚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曾公明却是一副坦然受之的模样。
“有劳了。。。”军汉们每倒一次酒,李三坚都要起身拱手道谢。
李三坚道谢的同时,心中是感到异常纳闷,军人啊,多么神圣的职业,为何前来侍候人喝酒?为何曾公明等人坦然受之,而军汉们似乎也是习以为常,脸上并未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李三坚客气,军汉们反倒是露出一副怪异的神情,似乎是李三坚做错了。
“哎,哎,翰韧兄,左右不过是些军汉吗?你这又是何必呢?”曾公明见李三坚的模样,于是忍不住说道。
“你。。。你们这是何意?”李三坚见军汉们下去后结结巴巴的问道:“他们可都是些军中之人啊,为何你们要如此作践他们?”
“非也”曾公明闻言摇头道:“翰韧兄此言差矣,非我等作践于他们,而是他们本就是贱人、罪人,翰韧兄没看到他们脸上的刺青吗?他们之中的许多人本就是作奸犯科之徒,被发配到了岭南军中。除此之外,他们之中的许多人亦是游手好闲的闲汉,因贪慕军中的衣食,从而从军,同时其中也有许多饥民、灾民、贼盗之人,被募入军中,此等之人还需我等以礼相待吗?”
贱民?李三坚听到这两个字顿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愉之色,李三坚出身贫寒,父亲早亡,母亲是个黎人,如此在世人的眼中也是贱民。
刚才曾公明还怨恨司马都瞧不上他们的出身,可转身就对所谓的贱民嗤之以鼻,使得李三坚憋闷不已。
不过李三坚转念想到,这也许是这个世上几乎是所有人的看法吧,曾公明也是无意识的,并不是针对李三坚的。
李三坚又一次的领会到了这个世上的等级之分。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啃泥巴!
要不想一辈子成为泥巴,必须拼命变成虾米,变成小鱼,变成大鱼。。。
李三坚调整了一下自己心态接着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家父曾在军中任录事一职,因而我是略有所闻。”曾公明答道。
“原来如此。”李三坚点头道:“难道朝廷之军均是如此吗?”
“这倒不是。”王磐接口道:“朝廷也会招募普通百姓或将家子弟从军,并择其勇悍习武艺者籍为禁军。素习弓马、谙晓战阵者籍为殿前军,是为精锐。”
原来朝廷之中还是有精锐的嘛,李三坚心中暗道,估计让眼前的这些军人不像军人,奴仆不像奴仆之人去上阵杀敌,岂不是糟天下之糕了?
“无论怎样,我等还是需他们御外辱、保社稷的嘛。”李三坚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当礼遇于他们的。”
“靠他们御外辱、保社稷?”曾公明不屑的说道:“这些人一上战场就一溃千里的,还能指望他们?”
“好铁不打钉子,好男不当兵。”王磐也说道:“如此之部曲,焉能不败?元丰年间五路大军伐夏,居然一败涂地,丧师数十万,真乃奇耻大辱也。”
王磐随后将元丰年间五路大军伐夏一事说了一遍。
十年前王磐等人虽然年幼,当如此奇耻大辱还是略有耳闻的,到了十年之后,只要一提及此事,宋人均是感到羞愧难当,均是认为是奇耻大辱。
李三坚听完五路大军伐夏之事后,心中默然,李三坚也多少知道宋军孱弱,可没想到居然到了如此地步,腐败、混乱充斥在了宋军之中,囚犯、流民、作奸犯科者居然被朝廷募入了军队,如此军队还有何战斗力?
“哎,我说铭石兄。”曾公明叹道:“我等只管吃酒便是,提这些事情做甚?”
“东林所言甚是,我等只管喝酒便是。”李三坚也赞同道。
于是三人又纵情畅饮,谈古论今,喝得好不热闹,三坛荔枝烧很快就见底了,三人均喝得有些醉意了。
虽荔枝烧度数很低,当也架不住如此狂喝滥饮,李三坚喝得昏天黑地的,嘴中也是胡话连篇:“我说两。。。两位兄台,你。。。。我跟你们说啊,黄。。。教授所。。。言,天地之五行,纯。。。属胡说八道。。。天。。。天之一切,哪。。。里是金、木、水、火、土啊?哈哈。。。嗝儿!”
“哈哈,翰韧。。。你。。。你又大放厥词。”曾公明也醉醺醺的说道:“天地不是。。。是五行,又。。。又是何物啊。。。啊?”
“是。。。嘿嘿,你可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李三坚醉眼朦胧的问道。
“你哪。。。里来的?”曾公明问道。
你不是来自广南路琼台如此荒蛮之地吗?还能从哪里来?曾公明纳闷的想到。
“我。。。我跟你说。。。说啊。”
正当李三坚说话之时,王磐忽然将手中酒盅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酒水哗啦一声泼在了地上。
王磐如此,将李三坚、曾公明二人吓了一跳,酒也有些醒了,两人均怔怔的看着王磐,不知道他为何忽然发作?
“好男儿,大丈夫,当如骠骑将军一般,当从军报国,纵横沙场,虽马革裹尸,亦不枉此生。”王磐大声吼道。
“骠。。。骑将军?哪个骠骑将军?”李三坚开口问道。
“汉之冠军侯,霍去病,铭石兄平日里对霍大将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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