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木镇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吹锣打鼓从鸡鸣起就没停过,杂耍变戏法的也是轮番上演着看家本领,要不是刘祁衡觉得这样喜庆的日子不能闹出人命来,他一定还得安排几个壮汉胸口碎大石,总之今日镇上比过年还要热闹。
席开全镇,大人们把酒言欢,推杯换盏。
孩童们追逐嬉戏。
颜初箐盖着囍帕坐在房中,听着那些孩童一遍遍的念着一首诗:
花烛酒香琉璃杯,待与良人共饮醉。
凤冠霞帔坐帐中,鸳鸯绣枕合榻上。
绫罗绸缎裁嫁衣,比翼连理为娇妻。
圆月当下情花开,羞等郎君揭红盖。
这是前几日刘祁衡为他们新婚特地作的诗,让那些孩童背熟了在今晚吟诵。
颜初箐听了几遍也背了下来,心里默默跟着门外那些娇滴滴的孩童一起念着。
她越听越欢喜,要不是拜堂前一日听老辈的人说在新郎揭盖前不许说话,不许乱动,她早就推开门给那些孩子一人抓上一大把的蜜饯和零嘴。
颜初箐这般出奇的乖巧,这让一直伺候在侧的大弟不免有些莫名担心,要知道她可看不见红帕下颜初箐笑的眉飞色舞,笑的如痴如醉,她只知道颜初箐可是一个时辰不说话就会出大事的人啊。
“颜姑娘……啊呀,瞧瞧我这张嘴,该改口称一声聂夫人才是。”大弟喜上眉梢,嘴角扬了一天都没放下来,比她自己成亲时都要开心。
“聂夫人饿不饿,今儿一天都没吃,我给你端碗莲子羹可好?”
颜初箐想开口说不要,但她是憋住了,幸好早有准备,她从衣袖里丢了张纸出来。
大弟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姜婆婆说了,揭盖头前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吃东西,会坏了规矩。
大弟看着纸条,捂着嘴偷乐,她想,这风风火火的丫头终于也有老实的一天。
门外的孩童停下念诗,格格笑了一阵,踩出嗒嗒嗒的声响跑远了。
门被推开了,颜初箐的心就像水井里的水桶打满了水重重的,晃晃悠悠的被提到了嗓子口。
“聂公子,聂夫人候你多时了。”
大弟的语气中总有些让颜初箐和聂胥央脸红心跳的声调。
“今天有劳嫂子了。”聂胥央诚心感谢。
“这哪里来的谢,赶紧揭盖头去,聂夫人这一天都没吃没喝,没说话了。我就先走了。”
颜初箐听见了关门声,那应该是大弟离开的声音。
心跳声越来越过分,颜初箐低头看见那一双脚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聂胥央伸出手,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有些发抖。他骂自己没用,这有什么好抖的,可马上又替自己解释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呢……
颜初箐闭起了双眼,她的脸颊滚烫,如果下一秒就要四目相对,她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难不成挥手微笑对聂胥央说:嗨,好巧,你今天也成亲啊!
眼睛闭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颜初箐睁开眼睛,那红色的帕子还是遮在眼前,可低头看,聂胥央还站在原地。
颜初箐皱眉内心一阵乱猜:这老兄是怎么回事?不是堂也拜了,亲也成了,酒席也摆了,他却在这个时候后悔了吧?颜初箐立刻推翻这个想法,转念想:难道这家伙太高兴了,毕竟第一次成亲嘛,心脏病犯了?
那红盖头就在颜初箐胡思乱想时被聂胥央揭开了。
聂胥央只见颜初箐眉头紧锁,眼睛瞪的大大的惊慌失措般看着他。
“大喜之日,你为何这个表情?”
颜初箐看聂胥央既没逃跑悔婚,也能说能动身体健康,她一口气松了下来。
“问你话呢,大喜之日怎么愁眉不展的?”聂胥央似乎很在意她的这个表情。
颜初箐也不能坦白说,老娘看你揭个红布头那么久,还以为你不是要跑就是要死了。
颜初箐嘿嘿一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聂胥央笑了,捧起颜初箐的脸蛋。
颜初箐以为聂胥央要对她一亲芳泽,她害羞的像只鹌鹑一动不动。
聂胥央的手轻轻的抚着颜初箐的眉毛:“初箐,我的娘子你好美。”
俗话说,不怕花花公子耍流氓,就怕钢铁直男说情话,当然颜初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这句俗话,可聂胥央这实打实的钢铁直男居然对着她说了那么肉麻的话。
聂胥央等着颜初箐回应她,可颜初箐似乎从他推门进来到现在,她的思维就没有正常过。
在这个浓情蜜意的时候,颜初箐知道她得回一些适合郎情妾意的话才是,可憋了半天说了句:“嗯,是挺美的。”
聂胥央忍不住哈哈大笑,在她身边坐下:“今天大婚,不该说句你爱我嘛。”
颜初箐咬了咬嘴唇:“爱又不必挂在嘴上。”
聂胥央点点头:“也罢,既然你说不出口就算了,来日方长。”
聂胥央站了起来,走到桌边,提起酒壶斟满那一对琉璃杯:“话说不出口,但按照习俗交杯酒总要喝吧,姜婆婆说只有喝过她这祖传秘方酿的梨醉蜜才能白头到老,举案齐眉。”
今天的颜初箐把姜婆婆的话视作圣旨,换言之她突然变的墨守成规皆是因为她珍惜和聂胥央的这段姻缘。
颜初箐走到聂胥央身边,接过琉璃杯。
“第一杯,敬我们之间的误会,误会让我见到机智如你。”聂胥央举杯。
颜初箐碰杯:“误会让我见到正直如你。”
这酒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浓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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