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从查娜的酒坊回来,吃完晚饭,杨澈尾随她直接进了房间,军务繁忙,以往他都要在书房待上好一段时间才回房。
秋老虎仍很肆虐,他把窗户打开,让凉风吹进来,又拿了她的冰绡开衫递给她,这冰绡衣衫后面还有桩故事。
冰绡是用最好的丝绸织就而成,冰肌玉骨,透明可见,价格极为昂贵。前朝中后期日渐奢华,冰绡印上美丽的花纹用作帔子,一幅上好的帔子竟然要小户人家一年的花销。
本朝高祖皇帝出身平民之家,例行节俭,仕女服饰也保守简洁得多,帔子这种装饰多过实用的衣饰自然就毫无用场。
本朝七十年,商贸发达,商船前往东洋南洋,富裕程度远胜以往,连平民百姓平日里都有新衣穿。桑蚕养殖技艺提升不少,农夫都能穿得起丝绸,慢慢华丽之风渐起。
冰绡价格仍然不菲,不少富贵人家做成衣服,里面一件抹胸裙裾,作为夏衣极为凉快。
一些保守老臣直陈仕女穿着袒胸露乳,类似前朝服饰,要求严厉禁止,但女子爱美,怎么禁得住。
至于贵妇在闺房内穿小衣,外罩冰衣乃是寻常。
谭茵刚来时,各家敬贺新婚之礼,就有人送白色冰绡料子,越娘用这料子给她做了几件衣裳。
谭茵看到这穿了还不如不穿的冰衣后,脸都要滴出血来,坚决不肯穿。
越娘无奈,将料子拿去染成深色,又印上浓艳花纹,终于不再透明可见,又说这乃大户人家常见衣着。谭茵爱其凉快,这才愿意穿上。
第一次穿时,她看到杨澈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习惯才好。
……
她接过冰衣,转到帘后,换好衣服才出来,坐到桌旁,杨澈立马殷勤地把茶给她斟上。
“你今日这么早回房干吗?”谭茵诧异道。
杨澈悻悻然道:“我怕晚点进来,你就把房门给锁了。”
谭茵又好气又好笑,狠狠地剜了他几眼。
“哼,你进我房间做甚?绿腰那个房间华丽舒服得连天上的嫦娥也比不上,刚好配你这个性喜奢华的玉郎。”
“上京奢华风潮盛行,我也极为不喜,但我当时人微言轻,也只能和光同尘,再说玉郎这个名字我极不喜欢。”
想想府内陈设简洁朴实,到的确不能说他性好奢华,谭茵看了看身上的冰绡,“说起来是过于奢华,我看上京那些贵妇人们一套头面都要上千银两。就这冰绡一件衣裳虽不像前朝那般昂贵,可也要数十辆纹银。”
看她有感而发,杨澈叹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朝虽不像前朝那般奢靡无度,但也不能开此先河,上行下效,长此以往,钱财都花在这些无用之物上,反而民生、军队却无钱可用,到时天灾人祸、外敌入侵靠什么来抵挡。”
“不过这冰绡也谈不上特别珍贵,我喜欢你这么穿。”
谭茵脸有点红,突然觉得不对,“谁和你说什么奢华,绿腰就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姑且信你,那查娜怎么回事?”
“什么叫姑且信我,本来就没事,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杨澈连忙叫屈道。
“哼,没事?她不是对你暗送秋波,还想通过李征来劝服我,你对这样的美人就不动心?就没有想过一亲芳泽?”谭茵步步紧逼。
杨澈解释道:“绿腰的心思这么多,谁敢碰这朵多刺的玫瑰。”
“那要是没刺,你就敢碰了?对了,人家还说你以前有好几个相好的头牌,那几首诗词就是证明,没写的肯定更多。”
杨澈扶额无语,但看她吃起醋来的样子甚是可爱,刚想做解释。
“算了,我也不提以前了,我爹当年不愿意这门婚事就是觉得你这样的男人爱宠太多,以后我日子难过,唉……”
杨澈暗自叫苦,岳父大人,你放过小婿吧!我也是你半个儿子!
“自从认识你后,这些人我哪敢碰?”
“那查娜怎么回事?胡姬多情,听说他们也不要求天长地久只要求曾经拥有,难道就没有和你.......”谭茵问道。
“茶楼酒肆是信息汇聚之所,各家在此都有暗探,我们也不例外。再说我要和她真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能带你过去?”
谭茵一听这话只好偃旗息鼓,不甘心道:“你倒是享齐人之福,一个又一个的绝色美人都巴不得往你身上靠,你们是郎情妾意,我就是像你大母那般棒打鸳鸯的狠毒妇人。”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故意装出狠毒的模样,偏偏装得又不像,杨澈笑出声来。
“那我和你一起打,你指到哪我打到哪,妇唱夫随,做一对狠毒夫妻……”
谭茵被他这么一说哭笑不得,觉得自己也有点无理取闹。
杨澈看她面色,并不是真正生气,但看她模样倒也不像真的吃醋,倒像是好不容易拿住他的把柄笑话他,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
“我看你对绿腰和查娜的兴趣都超过对我的。”杨澈有点抱怨道,故意装出颇有点受伤地看着她。
“人家多好看啊!绿腰春风满面,舞动倾国。查娜明眸善睐,妩媚多情。”
“那我把两人都纳回来,天天跳舞给你看,今天跳月光,明天跳胡旋。”杨澈勾起嘴角笑道。
“那敢情好,刚好凑一桌打麻将。”谭茵一副期待已久,就等着你赶紧办的模样。
“打麻将多没品!不符合你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形象。”杨澈做出深思样,给出非常中肯的建议,一幅为她竭尽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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