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又开回了岸边,海风依然在吹着,海里的海鸥也在飞翔着。王诗彤下了车一看,不由愣了起来:咦?游艇呢?为什么会不见了?难道他们已经开去玩了,但想一下,又觉得不可能啊,孩子刚才哭得这么凶,又怎么会急着去玩呢?自己还没上船呢。
方小奇也跟着走了过来道:“他们哪去了?不会是我停错地方了吧!”
停错地方,怎么可能呢?这个地方大家都这么熟悉。
王诗彤没有作声,只是忽然看见不远处停着一堆人在看热闹。发生什么事了?王诗彤急急忙忙得就要向那边跑过去,直觉告诉自己。那一堆人似乎跟自己有关。
这时,旁边走过了两个刚看完热闹的人在说道:“听说游艇上还有几个人,我看啊,估计那对父子也不可能活得下来的了。”
“是啊!真可怜,我也听说今天是那位妇人的生日,可是没有想到生日竟然变成了忌日。”
游艇?父子?生日?听着这些一连串与自己所熟悉的字眼,王诗彤脑子里一片空白了起来。身子摇摇欲坠的,差点连站也站不稳。
“当”得一声,手里拿着的奶瓶落在了地上,她顾不及去捡奶瓶,直直冲到刚才那两个人的面前道:“两位大哥,你们刚才说什么啊?什么游艇啊?什么忌日啊?”
那两个人见她这么紧张的样子,估计她应该是跟出事故的人有关系的。其中一个忙向她解释道:“今天啊,有一艘游艇出航,可是刚出去没十几分钟,游艇突然发生爆炸,后来还整只船都沉了下去,现在警察已经派人去打捞船上那些人,但今天的海浪太高,只捞到了一个妇人的尸体,其它的全都不见了,估计跟船一起沉下去了,要不可能被鲨鱼给吃了。因为在船沉的那个地方,出现了很大面积的血水。那些血绝对不会只是一两个人的尸体可是染红的!”
王诗彤全个人的脸色骤然苍白了起来,全身哆嗦着差一点就倒了下来。幸好方小奇急时把她扶住了,并一脸焦急地道:“诗彤,你没事吧!”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不会是他们的,他们还没有等我回来,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出航呢?不可能会是他们的,不可能会是他们的!”王诗彤一边说,一边慌慌张张得就向人群里冲去。
“诗彤,诗彤,你别急,也许真的不是他们来的。”方小奇看到她脸色苍白成这个样子,心痛得都揪起来了,甚至这个时候他在问自己,这样做对她会不会是太残忍了。
海风继续迎面直吹而来,把王诗彤的心吹得更加彷徨与无助起来。一瞬间,天好像就塌下来了一样。她不停得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天硕还没有等自己回来,他怎么可能会开船进海呢?
扑到了人群的旁边,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拨开人群,冲了进去,看到一具已被海水泡得发涨的尸体……
她穿着一件蓝色的衣服,衣服上绣了一朵红得似血的牡丹,那是自己亲手绣给她的礼物。脖子上带着一串珍珠项链。那是天硕买给她的。纵然身体再怎么肿涨,脸色再怎么惨白,但是,这些东西,还是毫无疑问得告诉自己,她就是……方太太!
她的手里紧紧得伸成了一个巴掌,微微向上托着,像在死前努力地得某个物体托起,这个姿势,形成了一尊美丽的雕朔。
她有努力托起什么?天硕?还是孩子吗?妄想着借助自己的那一点力量给他们生存的希望。即使那希望微乎其微,但是,她还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往上托,往上托……
方太太死了,在她生日那天死了,快快乐乐的生日却变成了她的忌日。但是天硕呢,还有还不到一岁的儿子呢?他们哪里去了?
王诗彤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了,甚至听不到旁边任何的声音,眼前除了惨白的一片还是惨白的一片。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所在的悲惨都在无征兆的情况下发生。最后,她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闭,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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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诗彤再次醒来的时候,警察已经给方小奇做过了笔录,方小奇告诉王诗彤,他们在海上找捞的时候,虽然没有发现孩子和方天硕的尸体,但是却捞到了一件方天硕被鲨咬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警察给他们留的话就是,存活率不到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警察给出这样的机率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但是,不见到方天硕和孩子的尸体,王诗彤怎么也不肯相信他们真的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她拿起那件残破不堪的衣服,每天都坐在海边那里等着方天硕从海里游回来。可是,她等啊等,盼啊盼,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
两天又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第三天,第四天……
方太太的尸体一直摆放在殡仪馆里冷藏着,因为王诗彤说过要等天硕回来替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丧礼。
直到三个月过去了,王诗彤已经接受了事实,如果天硕没有死的话,那他一定会回到这里来的。
坐在海边,感受着徐徐的海风,今天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坐在这个海边期待他们的回来。虽然他们不在了,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公司交给了方小奇打理,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替方太太把丧礼办了,然后……自己再下去,跟他们一起团聚。
晚上十二点,她从海边走了回来,疲惫不堪的她一回到家,就径直走到了房间倒床就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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