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琛甚至不敢听这个答案。
那么多年,他自欺欺人,哄骗自己说南拾不过是他的对手,是他前行的道路上必将铲除的绊脚石;然而每天他都在睡前冲着一个相框呆呆地发愣,叹口气,心里传来一阵阵抽痛。
他心底里一直都把南拾当做他的妹妹的,骗得了不明真相的大众,唯独不能对他自己瞒天过海。
他真的真的,很想念往日……
以及郑重的一句迟到的“对不起”。
正在思绪万千,回想各种的曾经时,耳畔传来了答案。
确定了,是南拾的声音。
还好,她没事,醒来了,一切安好。
那声音充满了不屑……
所以,她是信了那个人的诬陷了吗?
明明应该堵住耳朵不敢听,结果他却是拧着眉,紧闭双眼,不敢想象病房内的画面。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听一下,抱着一线希望:万一她信他呢?
“你谁啊,我信你个h?先把我闺蜜凌翌晴搬出来掩人耳目,再来个看起来实在点的我哥来蒙混过关,现在买凶杀人系统那么发达,连你一个来打下手的小喽喽都那么清楚目标的状况?”
果真,是真的不屑,还带着轻佻,满不在乎的聪明样。
她信他。
那就够了。
但刚舒心没多久的南琛,很快全身就跟着紧绷起来了。
“雇主还真厉害,不是南氏集团内部的人都清楚我们兄妹不和,还知道这几个月来我新交了一个闺蜜是大学霸?是谁呢……还有,你的毒牙呢?相信你们内部的纪律是很严的,做这一行的原则是不出卖雇主信息,你倒好,一口气说出来两位雇主,让我玩猜猜看啊?你越是仔细说明你那所谓的雇主,越是在为他们洗白,也越是让人容易用排除法了解真正的雇主的信息。”
停顿片刻,再次开口,声音骤降一个八度,冰冷到南琛觉得陌生。
内容更是,仿佛他从未知晓过。
“除了我父母,没人知道得那么清楚了吧?”
紧接着,很是苟延残喘的声音,似乎听见了微弱的咬破声,像是看见了一人摒住最后一口气咬牙切齿的样子。
“恕我无可奉告。”
接着就没声了。
房间里外一片寂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良久,传来很轻的抽泣声。
窗帘子很轻,被开了一条缝的窗外透进的微风吹得鼓鼓的,发出沙沙的声响。
隐约,南琛在门外听见了很多断断续续的字词,连在一起毫无逻辑,偏偏他就是感觉脚被灌了铅,特别重,挪不动步伐。
“再怎么没感情……叫了二十年的母亲……”
“她要钱,我给啊……”
“有谁能陪我说一会儿话……”
“好冷,好冷,但这是夏天啊……”
按捺不住内心的一片汹涌澎湃,纵然多么挪不动脚,推门而入的一刹那,顿时身子轻松了不少。
真的轻松了吗?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那么沉重……
热泪从眼眶簌簌流下,明明在哭,却感受到了许久都没有过的满足。
南拾听见了门外的声音,抬起头,以为是医生来了,刚打算赶紧安然坐到床头去休息,不想撞入眼帘的画卷,是南琛。
他在流泪。
为什么流泪?
难道他之前都听见了……有关他母亲的事?
南拾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满眼的不可置信,本打算迎接第二场冷嘲热讽,不敢再抬头继续看向南琛。
他可是南夫人寄予最大期望的继承人,说到信任,怕是不会信她一位“一生的对手”。
确实,不可置信。
她所对上的,是一双充满了最初的关切的眼,和曾经她喊南琛“哥哥”时一样。
十几年了,竟然没变……
一时,她哽咽了,话说不出来,心口被热和的温暖所堵上。
南琛矮下身,略有些僵硬地伸手去拥抱,碰到了肩胛骨,很硬,他皱了皱眉。
南拾比以前瘦了。
他接着又迎上去,左手微微触碰到背脊,右手揽过南拾的肩,很用力地抱着,像是再次拥有了世间最美的珍宝,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南琛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从上到下,感知一遍骨骼的位置,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南拾。
真的,她瘦了,与小时候尚未褪去的婴儿肥相比,骨头更硬了。
因为婴儿肥的肉在时光的轨迹下,竟也会溶解于点点滴滴的酸甜苦楚。
眼中是不言而喻的心疼。
南拾好久没有被抱过了,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嘴里忍不住吐槽道:“哥,闷死了。”
她喊了他一声“哥”……
这是许久都没有过的满足。
南琛微微松开双手,还想问南拾一些事情,却不知从何说起。
见南琛这样犹豫,南拾虽说不忍,但还是擦了擦眼泪,打断了他的思绪:“如果我说我妈不是我妈,你还是我哥吗?”
南琛怔住了,看向南拾,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另一个是血肉相连的胞妹,他该怎么选择?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的母亲,血缘关系上本就不是南拾的母亲。这个选择,他迟早要做。
南拾也知道这个问题太过于刁钻苛刻,也过于残忍,叹了口气,像小时候一样老道地拍了拍南琛的手臂,故作老成道:“没事,当我没说……”
凌序然到了南拾所在病房的楼层,问了好多位护士,终于打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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