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吊灯悬在空中细线紧织,落地一块块白色光点,愈加阴沉骇人。
凌父接了一个电话,来自一位所谓的商界好友,说是恭喜他喜获君和医院医疗的一个大项目。
他吃惊,问具体情况,却得知是医院领导赏识,高层直接下达命令与之合作。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苦笑。
这项目怎么来的,他当然知道,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全靠着枕边风扇来的,也不知是否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至于枕边风到底是谁……他不清楚枕边风哪里来的那么厉害的本事,能够把上亿订单全靠口舌说动。
不过……
也算是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机,先度过去再说。
然而另一边,南父南母回了南家大宅,也得知了一个消息。
“什么?不是说好我们全权负责制造工作的吗?为什么最后让给了一个小破集团?”南父努力让自己不要歇斯底里,用几近嘶哑的嗓音怒道。
而电话另一头,淡淡的声音,不闻波澜,却足以撼动海浪。
“自己的问题,自己处理。”意味深长,故意拖长了音,也“啪嗒”一声挂了。
南父猛地一下将电话砸在了办公桌上,攥紧了拳一副要干架的样子,阴沉着脸,目光锁定门外。
“叩——叩——”
两声的敲门声。
他抑制住自己满腔的怒火,沉下声来喝道:“进!”
来者步履沉重,黑皮鞋擦得油亮,额上发胶定型正好,风也吹不歪;依旧是西装革履,条纹领带系于胸前垂下一路,俨然庄重之意,眼眸透着深邃……却是假的,深与算计和世俗。
阴翳一片,黑光流转,正是南琛,得知了消息,前来与父亲汇报。
“父亲,我认为我们和尚苍集团的合作应该放在前位,尚苍集团的陈总可以帮我们……”
南琛认为这一次的失利源于求胜心切而大意,应先稳固基底,夯实基础,才能胜利在望。一次的失败算不上什么,重点是未来的路。现在,是要稳住合作伙伴,不与敌手倒戈。
“胡闹!”南父拍案而起,茶杯里的茶水晃荡几周渐渐稳下,涤荡的波纹烙印在二人的心上,不得安宁。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抬头说自己的第一继承人嫡长子是这么一个没骨气没有长远眼光的废物!连他妹妹一个跳舞的舞蹈演员都比他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这次集团内部乌烟瘴气,乱七八糟,上层动荡中层调换频繁,贪污的,倒戈的,不求上进的……应有尽有!还不是因为你在上面要你妹妹手上的股份好赶紧当上第一大股东!
我告诉你南琛,你是我们集团的第一继承人不错,但你的老子!我——你的父亲!还没有死!上面还有你爷爷的人,那么多的元老盯着,你现在掀风作浪图什么?嗯?
你不是成心让人抓住把柄,让别人趁人之危吗?你考虑过利益吗?那是我们南家的利益,不是你一个人的!就是因为你,搅得内部天翻地覆,这才让君和医院那边对我们不满因而换了合作伙伴!”
南父相较于南琛,自然老辣多了,但依旧是做不到一语中的,还是咆哮一阵才让南琛明白重点在哪里。
简而言之,是南琛为以及私欲搅得高层风浪兴起,让原本定下的项目出了差池。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吃下一笔大订单稳定军心,不要让根基受到损伤,而不是单方面盯着不靠谱随时切换立场的人持续合作。
毕竟,这是商业,没有永远的对手,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但是,父亲,这样子我们会损失很多的,对外的形象一定要维持好啊……”南琛还是不松口,咬紧了下唇隐约印上一条红路。
看得出现在他是多么憋屈和不解。
项目黄了倒算了,还要被拿出来和南拾攀比一下。如果现在把整顿上下维持安宁的事情交给南拾……
他甚至不敢想象下去,那他趁着南拾不在的大半年内安插进来的亲信和棋子极有可能被一一拔除,到时候第二大股东……他觉得可能也不是南拾,收了那么多的股份估计要赶超第一大股东,南父了吧?
他咬咬牙,努力先忍下这口气,还要补充几句让父亲将整顿事务交给自己处理,却看见南父扬起的手,眼里的不耐烦,顿时不出声了。
“这件事你不要再掺和了,也别过问,自己回去好好反省。现在的话……先避避风头,少出来为妙。”南父终于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缓缓抬头,幽深的目光看向了南琛,满满的失望。
南琛只觉得父亲的影子越来越大,沉重的一片,压着自己,不见光明,喘不过气来。
他不情愿地离开了父亲的办公室,自己收拾了一些资料准备离开,却被原本自己的秘书,自己父亲的心腹拦下。
“琛总,这里暂时交给另一位南总,老爷让您先到中层巡查学习一番。卑职告退。”平静如水,毫无波澜的话语,一字一句在南琛脑中似曾经梦魇般循环,而没有下文。
他看到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内多了的相框和瓷器茶杯,里面还飘着茶香——各种各样的,幽幽伴着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还多了金鱼缸,门口挂上了一串风铃,祝福语是:
命随年欲尽,身与世俱忘。
他看了眼,反面还有字:
屠苏成醉饮,欢笑白云窝。
他冷笑,很快就知道是谁了。
不是南拾,还有谁?
他还杵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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