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安颓然地松了手,抓着床单的姿势改为无力的下垂,她淡淡,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来,“究竟怎样,你才会放手?”
他怎会开口索要她的一辈子?他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这般笃定,她会因为几张照片被他控制一辈子?
讽刺的笑意不自觉地浮上嘴角,连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开口的声音冷漠如斯。
“你关不住我一辈子,我也不会因为这样荒唐的条件嫁给你。”
婚姻是什么?爱情的坟墓,可如果无爱的婚姻,那岂不是比坟墓还要可怕的地方?
她愿意亲手埋葬自己的尊严,然后忍气吞声,披着婚纱嫁给他,过着根本毫无感情的日子么?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既然如此,她早晚有一日会厌倦,会忍受不了,会被逼得走投无路,她何必非要等到那个时候,再反悔,再无路可退。
苏小安垂下了眼眸,脸上的表情明明灭灭,她是胆小,但不代表,她可以无底线的接受一些事情,她有原则,甚至在某些事上,比任何人都固执。
“宝贝,我说了,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就算你再不愿意,再勉强,也注定了要和我纠缠到死。所以,还是留着力气别去问这种无谓的问题了。”
凌莫寒搂过她的身子,冲着她的脖子微微吹气,热热的,痒痒的感觉,却致命危险。
仿佛这个与他咫尺之间,对她说话的人,他脸上的温柔都是假象,只要一秒或更短的功夫,他就可以随时变为野兽,毫不留情地咬断她的脖颈。
“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已经失去了辩驳的力气,男人的威胁如此直接,却如此有效。
“不要想着有一天我会腻了你,放你走,告诉你,那不可能。”
他伸出手,轻轻捧起她的一把头发,细细把玩着,声音却冷酷似冰,“所以,乖乖待在我身边,千万别打不该有的主意,因为我手上除了照片,还有很多更精彩的东西,比如说,视频。”
男人低低地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说完,果然换来她震惊的抬头。
“乖,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多罪大恶极似的。”他邪笑着又一次贴近她的耳朵,厮磨着,道:“你知不知道,每次你用这幅无辜的表情看着我时,我都想把你八光,狠狠地折磨你哭出声。”
他的话语带着恶劣的暗示,邪佞不已,苏小安的脸蛋霎时红透了,却找不出任何的词语反驳回去。
她几乎连怎么骂人都不懂,盯着男人邪气的俊颜几秒,她能找出的最恶毒的话不过一句,“你不是人!”
他怎么能这么自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威胁着她,一边将她逼得无路可退,一边却又死死困住她,用尽残忍的词汇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如此残忍与温柔的混合体,却在这个人的身上得到了矛盾的平衡。
苏小安举头定定地打量着他,看着他脸上缱绻的柔情笑意,听着他出口的温和语调,进入耳边,直达心脏的,却是一句又一句狠戾的话语。
她忽然就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不只是开口,甚至只是想一想,都觉得累。
凌莫寒不说话,却在抬眸间对上了她的眉眼,看出她眼中的顺从和妥协,他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发丝,开口的话语再度温和下来。
“还是那句话,你只要不动离开的念头,我永远不会把那些手段用在你身上,懂么?”
他是商场上的常胜军,玩转人心,定人生死,他有太多太多的手段去对付一个甚至还未真正步入社会的小姑娘,只要他想,她会心甘情愿地哭着求他。
可是他暂时还没有那种想法,除非她不听话。
苏小安眨了眨无辜的眉睫,顺着他手的姿势微微低下头,配合的态度令男人唇角一勾,轻声道:“乖,去给我买晚餐。”
刚才说了那么长一通废话,她原本以为他忘记了,却不曾想,他还是记得的。
点了点头,她起身,听见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外面风大,把外衣穿上。”
她来的时候有披了件厚厚的风衣,将那件风衣包裹在身上,又拿起那条围巾,心里惦记着吴妈的话,将自己的脖子和脸蛋通通都围了个密实。
收拾好后,她没有一刻的停留,很快走了出去
病房内的气息实在太过压抑,令人窒息,哪怕只是逃出片刻,也会让她感到轻松。
“老板。”
何孟目送着女孩的身影出了病房,这才转身开口,他知道,凌莫寒将他单独留下来,肯定是还有事情要吩咐。
“婚礼的事情置办得怎么样了?”
男人抬手端起放在一旁的热水,轻轻喝了一口,姿态从容优雅。
即使满身绑着绷带,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何孟如实回道:“准备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赶工,不过……”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老板的脸色,斟酌道:“老板你的伤需要好好调养,医生说,没有半个月时间最好不要下床。”
凌莫寒的伤势虽不至于重得要了他的命,也不会留下残疾等后遗症,除了头部撞的比较狠,如今又已经恢复过来以外,身上都是皮外伤,动骨的伤也有几处,不过只要躺着休息自己就会好了。
“莫少云现在在哪?”
既然已经发现了一切都是他做的,那男人恐怕很快就会找上门来,而他,急需给她一个名义,一个他可以公然占有她的名义,不再容许别的男人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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