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哥儿，饿了吧，入席吧。”
老爷子挥了挥手，领着姜凉去主厅入席。
姜凉半条腿刚迈进主厅，乌压压二十几双眼睛，齐齐射了过来。
或嫉妒，或不屑，或艳羡……
大家伙儿早些都入座了，可因为姜凉佛面太大，愣是一伙人在那干坐着。
老爷子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玄女。
姜凉大房暂且不说，二儿子姜?迟坐在正位，右手边偏下两个位置。
一个是老佛爷，一个是姜凉。就在姜凉右下首。
姜凉眼皮微微抬了下，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呵，二房好能耐呐……
姜?迟长得极其……和蔼……
圆胖脸，一双小眼睛似眯非眯。脂肪过剩的双下巴，脸蛋是喜庆的高原红。一笑起来，两腮的肉堆得高高的。
用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喜庆，有福气！
姜?迟率先从席位上站了起来，四不像的做了个揖，爽朗大笑。
“姜哥儿，你可算是来了，可把我们这帮老骨头等的散架喽。”
打趣的话语，但若是细细品味，这分明是在挖姜凉的苦，告姜凉的状呐，连老佛爷的宴都敢迟到。
说的极其隐晦，若非心思缜密之人，怕也不会说的这般。
老爷子十分给面子，大笑两声：“好啊！好啊！老二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姜凉抬眸，淡淡的撇了一眼老爷子。真是上了年纪，老糊涂了。
那头，姜?迟却不肯轻易放过姜凉：“姜哥儿，快入座吧。”
说着，特地姜凉的位置上绕过，甩了甩袖子。
姜凉不躲不避，迎着姜?迟的话锋，刺了回去，懒洋洋的道。
“二伯一把老骨头了，还是先请坐吧。”
姜?迟一噎，谋色加深，阴沉了一瞬。转瞬，又挂上了可亲的笑容。
盖在桌布下面的手，紧紧攥紧裤子，熨烫的整平的西装裤被抓的面目全非。
就像他被嫉妒焚烧得面目全非的心灵。
为什么！为什么！
大哥死了，他才是最合格姜家继承人。凭什么老爷子对他视若无睹，对他付诸的努力不屑一顾！
，连姜家也要给他的孩子吗！
姜?迟内心咆哮，面上却是一派平静。嘴角挂着乐呵呵的笑容，不时应和众人。
宴上觥筹交错，山肴野蔌，杂然前陈。谈笑风生，一派和睦。
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宴酣之乐，非丝非竹。竟是连空气中，弥漫的丝丝缕缕的酒香，如有实质。
老爷子被众人逗得哈哈大笑，直说好啊！好啊！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戴着面具，像是参加着假面舞会，人面兽心。
更可悲的是，唯独姜老爷子一人独乐乐其间。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
姜凉把玩着玻璃杯，透过玻璃，看得分明。
嘴角噙着一抹笑，眼底却忌讳如深。
罢了，罢了，人老了，总会为一些莫名的事情所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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