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陈桐生声音听上去很虚弱,但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甚至还十分凌厉: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纪英慢慢说:“配合方茗进宫。”
陈桐生看了他一眼,哼笑道:“听从某个人的安排,假装自己配合方茗,周莞昭?”
纪英眼底微微一动,但却并无太多表示,陈桐生将马头一调,马匹挪动四蹄:“假若你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对我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顾念的话,那就派人去找宋川白。”
她欲言又止,然而最终把话咽了下去,她没有问既然你的任务是进攻,为什么会来到青沐宫,却又完全没有进入青沐宫的意思?
简直就像专门是为了接她来的。
陈桐生骑马而去,不再看纪英一眼,冲开队伍,向衔霆殿而去。
她要问周莞昭,她究竟与宋川白说了些什么,导致他走上了这一步。
另外......
陈桐生在马背上颠簸不停,喉咙里泛出腥甜,被她用力吞咽下去,她现在的状态别说是骑马了,便是平常的走动都是极大的消耗,但她还要在脑中思虑更多。
......姜利言到哪里去了?
他为何将自己放在了周莞昭的殿中,现在又完全不见身影?
满宫皆乱,地上是混乱中受伤或者被踩死的宫人,乱七八糟的杂物散了一地,陈桐生纵马在一片狼藉的宫中穿行,忽然察觉到了更多奇怪的地方。
宫人的人数未免有些少了。
尽管他们如今都被纪英赶羊似的围了起来,但宫中不可能只有这么些宫人,但情况不容陈桐生再多想。纪英必然是有目的而来,除了陈桐生之外,他的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应该与之前赶宫人有关,陈桐生在冲过人群时,看清了他带来的那些人中,并没有宫人。
他赶的那些宫人又到哪里去了?
难道姜利言最终实施计划的地方根本就不在青沐宫,而是在另外的地方?
马匹嘶鸣,陈桐生驭马高高跃过门槛,进入了衔霆殿,厉声喝道:“周莞昭!”
陈桐生下马时还跌了一跤,一点儿不停地从地上翻身起来,胸腔里是沸腾的冰冷的愤怒。
“周莞昭!你出来!”
她推门而入,殿中却空空荡荡,一个宫人在帷幕下抖动,陈桐生过去一脚把他踢翻,喝问:“周莞昭现在人在哪里?”
那宫人哆哆嗦嗦,上下牙交错碰到一起作响,陈桐生都怀疑他会就这么咬断自己的舌头。
“不......”
“说啊!”
“不,不知道!”宫人抖的厉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陈桐生双瞳瞳仁在昏暗中竟然微微收缩了起来,如同野兽的眼眸,让宫人抖得更厉害了。
“你看见了什么?”陈桐生敏锐道:“告诉我,你都看见了什么?不说就杀了你!”
宫人结结巴巴说:“我,我看见,我看见......”
陈桐生正要俯身去听她颤抖的话语,突然凌厉之声破空而来,噗!一声,就这么无比精准地,在陈桐生面前穿透了那宫人的脖子!
宫人还维持着那个恐惧的表情,死不瞑目,陈桐生松开她,向箭矢射来的方向望去。
她终于看见了姜利言。
姜利言不知道从哪里换了一身北朝的服饰来,额头两侧便贴着当初陈桐生在北朝看见的视频,越发称出他阴郁的俊美。
他手中长弓巨大无比,并不是常人所用弓箭,陈桐生紧紧地盯着那把巨弓,姜利言倒是笑了起来:“可惜,这把弓若是在你的手里,会发挥出更大的功效。”
“这是,”陈桐生道:“伽拉的弓?”
可伽拉的弓不是放在当初祭司的地下祭台上,放在伽拉塑像的膝盖上,不是应当随着下沉的北朝一同被埋葬,却出现在了姜利言的手中?
姜利言轻轻地笑,眼中却毫无笑意:“还记得当时阳和侯阻止你下北朝遗址么?”
陈桐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知道宋川白阻止自己下遗址,他怎么会知道?!
陈桐生并未表达太多情绪,侧了侧头,仿佛不太在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当时,就有人在下头。”姜利言不清不楚地说:“假若让你们碰面了,那你一定会发现一个天大的,令你惊骇不已的消息。”
“可惜,你太顺从他的意见,并未坚持......所以,这把弓就到了我手里。”
宋川白当时......是在配合姜利言?
当初陈桐生并不甘心就此回去,因为即便两人曾到达过百年前的北朝,但那毕竟是於菟的幻境,与最终的北朝遗址压根就不是一回事,但考虑到京都的情况,在宋川白坚持之下,陈桐生才决定暂且放弃。
可是为什么?
姜利言掂了掂自己手里的弓,那弓箭通体骨白,因为年代的原因已经泛黄,但依然显露不同寻常的漂亮。这样的弓箭,除了陈桐生,姜利言这样有血脉,拥有秘术的人之外,恐怕无人能拉动它。
而要真正发挥在伽拉手中那种破月开日的气势,恐怕这世上就只剩下陈桐生。
“不过,你下去也是拿不到的。”姜利言接着道:“想要它么?”
这一件自远古而来,在伽拉手中摄人光华足以穿透千年时光的弓箭,似乎是能与於菟正面相对,最后的东西了。
这把弓对陈桐生无异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无论是它巨大的威力,还是上面隐约的伽拉残留的气息。
陈桐生半响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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