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陈桐生喃喃地问,她的声音回荡着,撞在每一根触手身上:“你让我看这个,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是挑衅么?是炫耀么?於菟是压根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还是把她当作了伽拉?
它难道把伽拉当作亲人故友,还特地给她看看自己孕育的,孩子一般的东西?
触手牵着她的手腕,越过厚厚的茧,去触碰蓝膜,蓝膜中含着一包水,那牧羊人仿佛感知到了什么,轻轻的动起来,将脸贴近了她的手。
陈桐生愣住了。
*
地宫看上去宽广,实际上却没有真正地建成宫殿,说是仿造青沐宫,但仿的恐怕只是青沐宫的平面图。石阶与房顶都只是在石砖上雕刻出来的,宫内的摆设,哪里有凳椅床榻,便在那一块位置相对应的石砖上刻出凳椅床榻的样子,因此整个地下宫才显得格外宽广。
宋川白与方茗等人一度以为自己还未走到,一低头却发现早已经踏入了地下的“青沐宫”。
而更意外的是,前方长满了无数的浮图草,它们挤开了石砖,从缝里争先恐后地生长出来,宋川白提灯一照,只见眼前乌泱泱绵延不绝的一片,堪称一块浮图草田。
若是按照上头的制式来,这恐怕差不多有一整座宫殿面积的浮图草。
对应上方青沐宫的位置,偏阁处有一道暗门,在地上,暗门阶梯向下,而在地下,暗门则直通上方。
於菟还把这儿挖的挺四通八达,宋川白这么想着,前方探过路的回来报,上面有一堵门,将通向上方的路给堵住了。
他们带了火石火药,却不敢在地下贸然炸门,唯恐惊动了於菟。
宋川白与方茗两人上前查看,拨开繁密生长的浮图草,发现那道门关的其实并不严实。大把的浮图草从此处穿过门缝爬到了外面去。
宋川白忽然道:“姜利言撒谎......”
“哦?”
“姜利言刻意塑造出只养出了一个地下室那么一点浮图草的量,骗周莞昭讲无法用浮图草来压制於菟。”
实际上在地下室,浮图草的繁盛地长满了一座宫殿的面积,湿漉漉地生机勃勃着。
“他果然有所隐瞒。”
方茗用力推了推门,门略有松动的意思,她便对着身后的人招手:“过来把门推开。”
*
他必须死。
陈桐生在触碰到胎膜的那一刻,无法抑制的冒出这个想法来。牧羊人不能活着,不能降生,他必须要死。
然而就在她这的念头冒出来的那一刻,胎膜里的那个人忽然一动,表情都仿佛扭曲起来了,她身周的触手一弹,抓住她的腿向后飞速拖去,让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
於菟能感知到她的想法?!
陈桐生幸好及时双手撑地,才没有摔个鼻青脸肿,她撑手站起来,刀掉落在陈桐生身边,来不及去捡,便用脚尖一挑。触手洞悉她的想法一般,闪电般弹出一根触手半空中就将长刀截住,随即刀尖调转,堪堪对准了陈桐生。
陈桐生不得不停住了动作。
胎膜中那面貌模糊的牧羊人犹如在池水之中,缓缓地又贴了过来,将脸贴在蓝膜上,鼻尖凸出来,他正在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你想做什么?”陈桐生低声问:“你认识我?”
触手当着陈桐生的面将铁铸长刀寸寸绞断了,碎片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上,它们没有再攻击陈桐生的意思,似乎只是要警告她。
牧羊人便安静下来,触手去触碰陈桐生的腿脚与手指,讨好一样轻轻地碰,陈桐生摸不准这些怪物,或者说於菟这个怪物的脾气,并未动弹,但这怪物却突然停滞了下来,牧羊人警觉地双手紧扣着胎膜,忽然间猛然一退,假若他能够发出声音,这应当是一声极其尖利的尖叫。
所有触手骤然回收,层层又将中央的胎膜包裹起来,陈桐生甚至听见它们身上细鳞竖起来时相互摩擦的声音,刺耳异常。
这是完完全全的防御姿态,可是发生了什么?
触手在陈桐生眼前弹射出去,擦过她的身周,猛然弹射出去!
陈桐生愕然回头,只见触手们冲着她来时的方向冲了过去,汹涌如同被捅了巢穴的群蟒。
陈桐生心中猛然警觉,反身追了出去,然而只到来时的门口,便有触手来卷她的手脚,陈桐生手无寸铁,挣断了几只触手,随即更多的触手再次缠了上来。她回头用尽了平生的力气喝道:“快走!!!”
*
宋川白猛然一停。
“快走!!!”
方茗手持火把,另一只手拎着火油,闻言神经一紧,随即猛然将手中的火油尽数泼在面前的浮图草上,道:“快!点了火就走!”
跟在他们身后的下属纷纷将面前的浮图草尽数点燃,随即疾步后撤,方茗意欲撤退,却听得身旁的人道:“剑给我。”
“候爷?”方茗愕然道:“你要做什么?”
宋川白的脸在火光中冷硬非常:“那是桐生的声音。”
就在他们言语之间,什么东西相互摩擦,飞速涌来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宋川白面色一凝,接过方茗抛来的刀,反身劈刀而下。方茗在火光中瞪大了双眼,那是从一个洞口涌出的,密密麻麻的触手,如同蛇穴。
被宋川白斩断的触手扭动着落下,宋川白头也不回,喝道:“两把!”
第二把长剑掷去,触手扭动着试图越过宋川白来抢这把剑,却被宋川白一剑绞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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