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白看陈桐生吃着吃着发愣,用指腹擦去她嘴角一点奶白色的乳酪,问:“那么,当时你一个人密审被派来的偶,有没有发现什么?”
范瑞不禁抬眼看了陈桐生一眼。陈桐生始终没有说自己审出了什么,也就是她能擅作主张把偶给处理了,宋川白到现在才随口问她一句,若换了别人,宋川白不作声,范瑞也要心里也要生起介嫌,做好整治那人的准备,毕竟主导做事的主心骨有阳和侯一个就够了。多了,便会乱。
但范瑞跟了宋川白这么多年,对自己主子的变化心里门清,他知道这两人之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阳和侯喜欢她,陈桐生做事也还忠心,这就够了,宋川白愿意在这些事情上由着她来,范瑞自然也没有话说。
至于陈桐生最后有没有可能成为侯府的女主人,这件事范瑞从不自己私下定论,他是阳和侯身边做老了的人,知道人心易变的道理,也知道当朝九五至尊对候爷在某些地方的关注程度异于常人。宋川白要迎娶谁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但他若执意,也不会太难,只要对方忠心......
范瑞的目光从陈桐生脸上一点一点扫下去,不动声色地将她看了一遍,除了身家差些,陈桐生条件是很好的,论长相身手比得过大部分其他待选人。但这些都不重要,世上优秀的女子多如繁星,他只查一点------那就是这个未来会成为宋川白夫人的人,一定要是一个全心全意偏向阳和侯,忠心不二的人。
陈桐生被揩的嘴角有点痒痒的,于是舔了舔,摇头道:“从偶口中问不出来什么,就是个只会做事的哑巴。我怕留下他出事,就处理了。”
宋川白看着她把酥酪吃完,碰了碰她的额头跟手,说:“看你脸色发红,手却是冰冷冷的,看样子是没有恢复好,怕是又要烧起来,回去再睡一觉吧,接下来有很长一段路走。”
陈桐生也没答应,也没拒绝,把碗交到他手里,咳嗽了两声。
宋川白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讲:“怎么又咳起来了。”
“都怪你的酥酪。”陈桐生张口给宋川白扣了个帽子,表情却是很平和的,没有生气的意思,宋川白知道她这是疲乏了,刚想对范瑞使眼神让他自己做事情去,却不料陈桐生道:“你也休息去吧。我回去睡了。”说着她看了宋川白一眼,道:“你真的不累么?”
宋川白就笑。
当偶最大的好处大约便是不需要睡眠了,足以让他抓紧时间补上这一月欠缺的信息。
陈桐生要等关于孔顺的消息,他们最早也应在晌午出发,最晚,今夜就要启程了。范瑞说已经将阳和侯安然无恙离开荒原的消息传了出去,大约八天便会被加急报送到周莞昭的桌案上,接着传遍每一个关注此事人的耳中。
周莞昭大约忙的焦头烂额,她一方面要趁此机会将隐秘而根系交错的保皇党从朝廷中找出来,另一方面,若是最后无法解决於菟这件事,那她这个皇帝也不用当了,到时候大臣皇帝一起坐宫门口等着於菟出来将他们吃掉就好了。
宋川白与范瑞在房内就着简易的地图,商议了大致的返回路线,一直到天光大亮,门被急急的敲响。范瑞休息的时间短,两只眼睛又充起血来,站起来打算去开门时,还踉跄了一下,一把扶住了面前的桌子才站稳。
宋川白便伸手虚虚一扶,说:“你坐着吧。”
“候爷!”范瑞大惊失色:“这怎么能行?”
自从阳和侯从荒原中回来后,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很有种冰消雪融,春光乍暖的意思,宋川白对下人算不得苛刻,但也不纵容错误,尤其不留不守他规矩的人。
范瑞因为连日的操劳,之前与宋川白报如今各处情况,有些地方就记得不是很清楚,还数次发生讲到后面,才发现前面话语有误的错,吓得他又临时找人来,去确认消息是否无误。
这其实对于宋川白这样一面听消息,一面在心中便定下筹谋的人来说,是最为厌烦的。平日里碰上这样脑袋似乎不太清楚的人,宋川白也就说一句不伶俐,让范瑞把人就打发出去了,连一句废话都懒得说,可能对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赶出来。
但范瑞之前最自傲的也是这个,他几乎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失误,毕竟主子做决策,他们帮衬的,最重要的便是提供各方消息,也要确保消息准确无误,上报地利落准确。
范瑞说着就有点出冷汗,心虚地观察宋川白的脸色,宋川白却没有露出之前遭遇此类事件的厌烦表情,很仔细地听着,偶尔开口询问与确认,末了,范瑞万分愧疚的向宋川白请罪道歉,讲自己的疏忽。
宋川白倒是愣了一下,随即他神色有些复杂,叹息着说:“是我没有让你休息。”
范瑞反倒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今他看着宋川白走去开了门,让来报信的下属都怔了一下,但很快那人进来了,对着宋川白非常快速地耳语了一阵,事情交代完毕后便退了出去。
宋川白脸色微变,反手将门关实了,转过来对着范瑞道:“情况有变,我们恐怕不能先回京都。”
范瑞紧张的站了起来,只见宋川白道:“冯曦文领了他的兵,在中腹,江淮地区截堵主流鬼行百姓,不知用何办法,将他们向南边引去了。”
范瑞听有办法能够引领这些油盐不进的鬼行,先是一喜,但随即也逐渐回过味来,试探地问道:“引去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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