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瑞这才不情不愿地挪了两步,他确实也是累,眼睛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是红透了的。他唤了两个信得过的人来替他守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宋川白还没松一口气,眼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陈桐生往门上一靠,道:“候爷,你是惯的下人脾气比你都大。”
“你是听了多久?”
陈桐生笑他:“我耳力超凡,你们的话自己钻进我耳朵里的。”
她身前一泼血印子,将胸前衣襟浸的湿透,宋川白道:“新换的衣服,又糟蹋了。”
陈桐生伸手扯了扯衣襟,道:“反正候爷还有衣服来给我换。”
宋川白给她让位置:“动刀了?”
“没有,他自己吐我身上的,没有避开。”陈桐生回答他:“这件换下来就烧了,血别让人碰。”
宋川白应了,她又道:“里头的人确实是偶,但却不是於菟的偶。”
“什么?”
陈桐生点头说:“我确认了,不是於菟的偶。”
“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能够凭自己的血做出偶?是谁?姜利言?”
陈桐生捻着自己指尖的那点子血味儿,嗅了又嗅,道:“应该不是他。”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陈桐生思索片刻,慢慢道:“那个孔......”
“孔顺。”宋川白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给她接上,道:“那个能够做出偶的是孔顺?可他是孔家的三公子,与孔蒙还是同胞兄弟,听他兄长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个人。孔蒙论相貌,与北朝人毫无相干。更何况,你怎么会想到他?”
陈桐生迟疑道:“方茗可是一直任职与峰门关,孔家老大手里?”
“这倒是。”
陈桐生便转了头过去,道:“若之前我们见到孔顺时,他是与方茗一起的呢?”
宋川白不知晓这里头的关窍,面露疑惑,陈桐生继续道:“我看见方茗被人操控了,似乎被做成了偶。”
陈桐生的梦,与其说是梦,更类似于一种巫一般的通感。她对与北朝相关的事务总是非常敏感,而敏感所为她带来的讯息,又往往会以梦境,或者幻视的情况出现。
于是她这一次也不再说是梦,干脆讲是自己看见了。
“立刻着手去找孔顺,有人假扮了他,或是故意与他换了身份也是有可能的。”陈桐生指姜利言狸猫换太子的手段,道:“假若有孔顺,那么也很有可能还有另外的人。究竟有多少人身上还流着北朝的血脉,这些若能弄清楚,或许也能更加了解於菟,於菟与北朝的血脉似乎是相连通,怎么样也撇不清关系。”
宋川白便令人着手去办,尤其要求了看对方的面貌,看那个人有没有一双浅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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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天微微亮时,方茗便醒了,她借着晨曦的微光,摸索着下了床披上衣服出去,孔顺果然就在外头。
她与孔顺相处久了,也弄清楚了一些他的习性,心里也想,原来当初初遇也不是巧合,孔顺一直都是天微亮时便会醒来。当初想着趁无人的时候到处走一走,还是去错了地方,不该跑到据说成日睡懒觉的三公子院子里。
他会到外面走一走,受受寒气,将想起来的事情做了。到明日当空,四处都热闹闹的忙活起来,他才又返回去睡觉。他身边下人住的不近,被管教过,即便知道也不会随意往外说,家里人便总以为他成日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起,讲他不成器。
如今两人住在一处,起早了,或者醒早了,总能面对面遇上。方茗观察他脸色,琢磨出来一点不对味儿,才犹豫着说:“你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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