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问了一遍:“是不是抛下我,便能离开这里?”
陈桐生用力摇头。
宋川白想笑起来,但胸口疼的厉害,多少收了点内伤,他皱着眉毛,轻轻抚陈桐生的后背,说:“想想为什么?”
为什么?
陈桐生脑袋里浑浑噩噩的,抓住宋川白的话使劲儿想,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怪物会攻击宋川白?
他只不过是一个被牵扯进来的外族人,大周血统,大周出身,与於菟最大的联系,便是当年他被年幼的陈桐生带到了於菟面前。
假若没有陈桐生入水,不,假设当年於菟不曾在那个时间出现,陈桐生未曾窥见穿透时光的虚影,未能进入,那么她也就不可能救住宋川白。
宋川白在那个时候就该死了。
可他不仅活了下来,之后还在一系列的遭遇中逐渐发现了与於菟有关的真相与阴私,成为可能对於菟造成威胁的隐患人物。
陈桐生想不通这里面的关窍,这与如今的局面又有什么关系?
纪英站在原地,站在庞然大物组成的密林间望着他们,神情显得有些冷漠。
宋川白低声说:“姜利言与我提过一个说法,你们这些血脉的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陈桐生不知所以,但是听着宋川白的声音她就很舒服,在疼痛与疲倦中竟然有些放松,眼皮垂了垂,又勉强睁开了,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们的血能够短暂控制别人,到达与飞光同样的,将人变成偶的效果。”
陈桐生这回听明白了,她起身看着他,宋川白也注视着自己。
宋川白神情倒是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他嘴角轻轻的一翘,说:“你愿意做么?”
她忽然又觉得自己没听明白,脑袋里还是嗡嗡的,宋川白道:“假若於菟认为我应该死在这里的,那我便死在这里,变成你的偶,总好过变成它的偶。”
陈桐生忽然有点呆呆的:“你没有对我说过......”
“我害怕。”宋川白倒是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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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话?她的偶?”
姜利言的一双眼睛转过来,含着讥诮:“怎么,你不信?”
“你说於菟有这样的能力,我相信,可陈桐生?”
“她为何不能有?”
“她为何会有?”宋川白将手里的茶碗重重一放:“她是人!”
“你真这么认为?”
姜利言语气颇为凉薄:“或着说,你竟然这么认为?”
姜利言所在的屋子里常年点一种香,味道闻起来让宋川白干净很不舒服,但却不得不承认,这味道让他疼痛的后颈能够逐渐的放松下来。
后来宫中四处点起这道香,阳和侯府也点了起来。
宋川白脸色冷凝,姜利言道:“北朝人,尤其是正儿八经的,祭司脉的传人,别的我不敢说,但陈桐生的血脉是纯的不能再纯,他人祖上翻上去说不定找出个什么杂种来,但陈桐生祖上翻上去,那便是一开始伽拉带出来的那帮人里出来的。你是人,她可不是,这一脉的人都不是,人不能通神,若她是人,她不可能与伽拉相通。”
“既然如此,那她与於菟岂不是能够达到能力相平的地步。”
姜利言道:“伽拉本来便与於菟相平,她自然不遑多让,如今差些,不知以后如何。”
“我今日告诉你这些,无非是想告诉候爷一声,”姜利言站起身来,往炉子里又添了一把香:“你今日与她亲近,她又难免是要用刀见血的,别碰她的血,免得这么些年,未能被於菟控制了去,反倒成为了她的偶。”
“她自己可知道这件事?”
“知不知道,都一样,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避开着些就是。”姜利言慢慢地说:“更何况,这些血脉的人,都善终不得,不是疯疯癫癫,便是无故死去。有些人死状诡异凄惨,也寻不出原因的。她最后也一样。”
宋川白听着脸色都一冷,不禁冷笑道:“你何故就能如此肯定?”
“因为我就是当年北朝出逃的人,我见过,我知道,北朝一代一代的祭司都是不得好死,这一点,想必候爷也知晓一二。”
宋川白当时并不明白,也未曾知晓,不禁拧着眉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利言端详着他的表情,半响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原来你还不知道,罢了,你早晚会知道的,到时候,你就信我的话了。”
“你与她越亲近,她疯疯癫癫,抑或者无故变为一具尸体时,你便会越痛苦。”姜利言道:“与她远一点,对你是好处。”
之后宋川白入了北朝幻境,亲眼看见陈桐生的生母被融为一团血泥的样子,也听到了许多关系祭司的传言,那条长而蜿蜒向上的,当年帝王为伽拉所造的道路上,塑满了祭司的像。北朝有规矩,塑这些像,必然要根据被塑像着死亡前的容貌去塑,而那些祭司像,神态各异,但样貌却都是一样的年轻。
都死得年纪轻轻。
宋川白于是逐渐相信了姜利言的话,陈桐生在他眼中不可捉摸起来,她时而是人,时而又会变成姜利言口中所说的,那危险而又非人的形象。
陈桐生说:“不是怕,你是不相信我。”
他内心深处,根本难以相信她。
陈桐生有将他人,有将宋川白变成偶的能力,她忽然便难以控制起来,她是被按进人骨里的神一般,具有令人心惊胆寒的能力。
“而浮图草能够抑制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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