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茗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客栈里的小二几个将热水抬进来,给她兑好了,见孔顺抱臂守在门口的情状,又叫一个人跑下去片刻,提了篮花瓣儿来。
方茗眼都睁大了,见他们还要点熏香,孔顺嗤地一声笑出来,在那花儿倒出来前开口阻止道:“别倒,清水便可,别污了肌肤。”
店小二很明显误解了两人关系,方茗将脸扭开,孔顺待水被放好,对着她双手高抬,道:“这水我可没接手。好好洗吧。”
不断的重复自己没动手,方茗几乎要怀疑他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待门关上之后,她去确认了门口的锁闩,却发现在里面根本锁不上,里面的锁闩被拆了下来,于是愤怒的锤了一下门,道:“为何锁是坏的?”
“若是里头门锁了,你在里面昏倒出事怎么办?”孔顺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听起来声音很近:“我在外面,又不会有人进来,你怕什么?”
“就是因为你在外面,我才要锁得死死才放心!”
外面顿了片刻,接着轻笑一声:“怎么,难道你认为我对你有什么意思?”
方茗又愤怒的锤了一下门,她方才声音大了些,嗓子里又干,感觉有些撕裂了,按着脖子咳了几声,她去倒了杯水喝,好容易将口舌润湿,又将目光挪回了屏风后的浴桶之中。
水确实是清水,而那软膏打开后清香扑鼻,方茗拿手指挖了一块抹在手背上等了片刻,只感觉有些清凉滋润,并未再有其他异样感受。
她皮肤干的厉害,方才锤门时也能感到皮肤皲裂的痛意。
方茗走到门口,沉默了一会儿,脑袋抵着门低声唤了句:“孔顺?”
外面果然传来了回应:“嗯?”
方茗顿时没由来的咬牙切齿起来:“你果然还在外面!”
“我在外面,你方才唤我,我怎么听得到?”孔顺问:“什么事?”
“你......你故意骗我去淋毒雨,是因为怨恨你二哥因我而远去京都,报复我么?”
方茗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发问的可笑,还不知道孔顺得了这句会怎么牙尖嘴利地嘲讽她。
“不是。”孔顺竟然否认了。
就在方茗猜测着这句话是否是孔顺的谎话时,孔顺接下来说出了令她整个人一凌,感到毛骨悚然的话。
“这是惩罚。”他轻轻笑着说:“不做错事,以后就不会再受这样的惩罚。”
那声音简直如同一只冰凉带毒的手,从门外伸进来要扼住他的脖颈似的,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他武艺不如我,他身子如此病弱,控制不了我。
他控制不了我,他控制不了我。
方茗只能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重复诸如此类的话语,来安抚自己的内心。
即便已经过去五年,孔顺那副令人无端胆寒的模样,却令方茗想起了陈桐生。
在与陈桐生对手过招的某一个瞬间,方茗却从她挪转的身形里,从内心深处,毫无理由地生出了被庞然大物捏在手心中的恐惧。
即便当时陈桐生并无依仗武艺恶意恐吓她的意思,但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却是在瞬间倾泻而出,无法掩饰的。
与当下孔顺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只是陈桐生的更为强悍,如同当空而下,令人膝软,而孔顺更为绵长,令人想逃跑的腿都发软。
以往为何从未察觉到他如此?
他为何在此之前一丝一毫都没有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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