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茗为什么来?
她又为什么不来?
孔顺这两年来凭借自己那骇人又极其恐怖的力量,将孔家的人一点一点化为了自己的力量。
这里面的人中也就包括了方茗的人。
孔顺坐在桌案之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她说什么?”
站在他面前的人双目呆滞,呐呐道:“令我们为商队车辆放行。”
孔顺目光骤然锐利了,向前俯下身,逼视着对方呆滞的瞳孔,问:“怎么个放行法?”
对方张开嘴嗬嗬地发出无谓的声音,孔顺皱了皱眉头,但他的能力最多也只是这样了,他尽管能操作被自己控制的人,但却不能使对方离自己太远,也不能长期的远离对方,下达的命令也需要是简单而直白的,若是太复杂,则会使被控制者混乱,乃至于逐渐失控,到最后疯癫脱离他的控制。
“废物。”孔顺冷冷地骂了一句,连抬脚将面前没用的东西踢开的想法都没有了,目之所见皆是蠢货,真诚而愚蠢的大哥,傲慢而愚蠢的族中老人。
此时忽然门被敲响了,孔顺闭了闭眼,他仿佛能够嗅到那股子腐烂的血腥气,那是被他控制的傀儡。
他敲了敲手边的桌案,来者便应声推门而入。
来的依然是一个双目略有无神的孔家人,恭恭敬敬地弯腰道:“您的叔父今日回来了。”
孔顺唔了一声,随即笑道:“好久不见我叔父,你可有与他提起我?”
来者乖顺点头,孔顺便又问:“他怎么说?”
“您的叔父说,明日晌午请您去用午饭。”
孔顺偏了偏头,道:“那他今日在做什么?”
来者抬起两只无神的眼睛看他,半响才艰难地从那已经锈化的大脑中搜刮出一点点消息,道:“找,方将军。”
孔顺的眉毛皱起来,目光再度回到方茗原本的部下身上,眉毛又舒展了一些,笑眯眯的问:“我叔父找你主子是为了什么事?”
他几乎是死人一般的呆滞表情,回答不上来,孔顺很讨厌这样的表情,但没有办法,只要与他碰面那些人都会是这副样子。他们离得远了,反而更像一个正常人,一旦到了他面前,就从一个活人变成了死人,任他搜刮一切可获取的信息。
他的叔父是出了名的老古板,也是家中一手遮天的老人之一,他也是当初看不上孔顺母亲嫁进孔家的老人之一。
叔父一贯的雷霆手段。孔顺私下得知叔父在回峰门关的途中,曾无故拐去了京都,在京都停留数日,随即再度启程回京,这导致他回京的日子比原定的事件要完上足足半月。
孔顺多疑。或许他人会因为各种突然的变故,与突如其来的想法而耽误自己的行程,无法绝对符合预定时期。但孔顺对叔父那种说一不二的板直性格十分在意,于是便驯化了几个服侍在叔父身边的下人,审出来叔父几乎没有延时回程的情况,而此次若是一般耽误了行程也就罢了,可一回来便寻方茗的事,孔顺难免地起了疑心。
不过,为商队放行,此事本也有疑点。
好好的商队,何必单独嘱咐下人放行?
孔顺将杯中的茶一口一口喝尽了,茶是泡久的苦茶,苦的令人皱眉,但孔顺此时倒是没什么表情了,他打小喝各种汤药,几乎将舌喝坏了,非常能适应令人作呕的苦味。
他放下茶杯,喀的一声响,面前的两个人忽然地抖了一下,孔顺又笑,说:“我一个不得宠的坏出身,你们怕什么?”
说完也知道是自言自语,垂下眼睛,将袖口理了,起身道:“出去罢。”
他自己略小憩会儿,便晃晃悠悠地去找方茗了。
方茗不主动来找他,但总归也没有躲避他,方茗平时掌管峰门关的巡逻,与商队过关事宜,孔顺去的时候,方茗正坐在城门上,办悬空着,两条腿在下面驻守的官兵脑袋顶上一晃一晃。
孔顺看见她身后还站了两个心腹下属,孔顺认得其中一个,名叫廖瑾,是方茗最为贴心,从方家带来的下属。
另外一个孔顺不太清楚,但明显没有廖瑾来得得方茗器重,这个廖瑾大约是打小就跟着方茗的下人了。
他走过去提了一罐酒,顺手用腰间别着的薄刃短刀,将手臂上划开了,鲜血滴进一只碗里,他倒进酒去,很快稀释冲的无痕无迹了。他扣了两只酒碗,登上城门去,顺手似的,便将那只被滴了血的酒碗塞进了那个下属手中,又将那干净的酒碗递给廖瑾,对着他们两个微微笑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两人都知道孔顺,两个双胞兄弟,弟弟性格封闭些,哥哥开朗些,但两个兄弟对他们来说都是合得来的友善人。尤其是孔顺,他不常出现,但偶然与其见面,孔顺又对他们都好。
那两个下属便心领神会,悄悄的退出去一些,守在登城门的接口处,也没有完全的对他放心,毕竟方茗此时两腿悬空的坐在城门上呢。
“方将军在这里想什么?”
方茗晃着她的腿,思索了片刻,头也不回地:“发呆。”
“方将军似乎一点也不惊异,早就察觉到我来了?”
“那么大的酒味儿,闻不到才奇怪了。”方茗收腿利落地翻身来,向他一伸手:“我的呢?”
孔顺给她倒了一杯,两人轻轻一碰,方茗酒碗递到嘴边,问:“你兄长呢?”
孔顺咽了一口,满口的辛涩味:“他不在这里么?”
“不在。”
“我二哥做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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