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英听不见陈桐生的话,但在他再度回过头去看过了面前的风暴后,陈桐生感觉到他背影僵硬了。
他当即就将马掉头转回,厉声喝道:“不对!快走!”
而陈桐生不仅没走,还一把按住宋川白,抽出了马身侧挂着的长刀,略微压低了前倾的身子。
纪英不明所以,只是见他们迟迟不动,着了急,几乎喊到破音:“快撤啊!撤啊!”
近了......
她听见有什么东西急速自荒原中向他们袭来,速度异常之快,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到达了纪英之后。
她听得到,她感觉的到。
陈桐生对于荒原暴风之后的东西,远比纪英要敏感的多,这是被迫沉浸在血液里的感知力,来自故土的......
旧识重逢。
他骑着马向陈桐生的方向疾驰而去,而陈桐生不仅不动,反而一把再次拽住了宋川白,猛喝道:”相信我的直觉!“
“撤啊!!!”
地面以一种肉眼难见的速度从纪英身后猛地鼓了起来,细微的地面崩裂声被掩盖在风暴声之后,而被追袭的恐惧摧枯拉朽扑向纪英,让纪英在感知到的瞬间便浑身发麻,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宋川白与陈桐生皆已下马,而两人的马匹没了主人的阻止,惊惧了嘶鸣了两声,狂奔而逃。
陈桐生做了对着纪英做了一个手势:“下马!!”
纪英在心里脏话连篇,但出于某种难以言喻的信任,在听见她发出指令的那一刻,纪英便当机立断放开缰绳,抱头翻身下马。
实际上接下来这一切只发生在顷刻之间,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放在平时,发生这一切的时间,甚至可能连话都说不了几句。
这一切的过于迅疾,没能让宋川白与纪英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纪英的马匹直冲陈桐生而去,他们原本便离得不远,而在马匹与人都惊惧之时,强行再度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而陈桐生一动不动,死死的抓住与他同样下了马的宋川白。
愤怒而惊惧的嘶鸣响起的同时,马蹄在两人头顶高高扬起,带起风沙尘土,纪英骇然的睁大了眼---
就在这么一瞬间,马匹阴影下的陈桐生忽然旋身出刀,悍然将矮身将自己收在马匹腹下,随即刀锋旋转着割下马匹后蹄,鲜血在爆出,而此时陈桐生既然侧身翻出,回身发力将整匹马硬生生侧推了出去!
马匹在高速中忽然失去支撑,那一刻所带来的惯性本来就是巨大的,马匹的鬓毛几乎擦过宋川白的鼻尖,而下一刻宋川白面前的地面骤然爆开,不知名的液体朝他面门径直pēn_shè出来。而马匹恰好自宋川白面前横飞过去,挡下了大部分液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嘶鸣。
陈桐生一刻未停,在将马匹推出去的那一刻身形一晃,眨言出现在几丈外,手中长刀猛然往地下一刺,而土层喀喀喀接连发出爆裂的声音,从陈桐生仿佛听见肉被刀刃切开的声音,随即手下一空,她不可思议地将刀拔了出来。
她确认自己方才已经刺中了那对宋川白pēn_shè液体的东西。似乎非常长,躯体自荒原内一直延申出来,但那玩意不惜用陈桐生的刀将自己一分两半,也要强行从她手下逃出。
难道被她刺中的,只是无关紧要的部分?
雷声轰鸣,风沙大的快让人睁不开眼,陈桐生转身奔至宋川白身边,急切问:“你没事吧!”
宋川白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他在那一刻清楚的意识到了一点,除了陈桐生之外,没有人再更适合应对来自北朝的诡物。
无论是多么滔天的权势,多么令人惊叹的计谋,在於菟,在来自荒芜之地的怪物面前,都如同纸人一样单薄的不堪一击。
除了陈桐生,其余的人,几乎连在这些恐怖怪物面前,保持清醒与站立能力都没有。
而为此,他必须要再十倍百倍的利用自己,才能在於菟的阴影降临他们身上时,能够有那么一瞬间的,挡在陈桐生面前。
陈桐生说起来其实很聪明,宋川白的心事,她猜对了。但她那么的相信宋川白,没怎么往宋川白因为嘴硬而说谎这一方面来想。
她就是闷着脑袋,执着的向宋川白示好。
所以,又显得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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