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在出生不久后就被融了骨血的,以后只会往千蜃的样貌去长,不,准确的说,青年与千蜃一张脸,唤醒之后醒的也只会是青年。
“你可得分清楚,”於菟提醒到:“这孩子就算是醒来,也不会长成千蜃。”
伽拉低哑道:“我知道。”
“那这是怎么说?”於菟饶有兴趣地翘起腿,换了个姿势问:“你想通了?就算不是千蜃也可以?”
伽拉并未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你们现在要往哪儿去?”
於菟一顿,笑眯眯道:“往哪儿去?自然是往能存活的地方去。”
“他们活,还是你活?”
这话让於菟原本懒散下垂的眼皮骤然一掀,语气加重问:“嗯?”
“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想着要出去,”伽拉道:“就算用你本性施然来解释,也讲不通你辛辛苦苦地千里追寻到族人,再花费这样多年来领导他们。”
“我为自己族人做事,也要揣测?”
“我与你同根同源,你不是照样断我生路,逼我与你合作?”
於菟笑了起来:“这怎么能算是逼,到底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呐。”
说着往后一仰,捧着一盏凉茶笑。
当年伽拉其实已经无法再阻止於菟出去,她眼睁睁看着河雾自动的避开於菟身周,已经将他分离了出去。
这河与荒芜之境本是一体,也拥有同样的意志,於菟无法离开荒芜之境,一来是他要与本体本离,二来,则是他与本体分离后,便再无法走出河雾。
当年部族能够离开此地,完全是靠着伽拉的庇护,否则这些人恐怕一辈子也走不出去。
青年死后,於菟既然不再担忧自己人模人样离开此地的事情,便开始考虑本体之事。伽拉若是怒急攻心,一气之下直接捉出他的本体,那么於菟再有计谋也用不出来了。
於菟干脆就放了手,将选择权力留给伽拉。
要么伽拉留下他的本体,他便留下青年,要么两人鱼死网破,伽拉杀了他,青年也就再一点复生的机会也无了。
尽管是赌,於菟手里当时最有用处的筹码依然是幻境,他一死,幻境立破,伽拉只要放不下在幻境中最后能见到千蜃的机会,就不会对他动手,而青年只不过是再上的一层保险。
因此当伽拉走出幻境,也意味着於菟需要对她的心理做出新的评估,以确保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却没想到伽拉也在揣摩自己。
伽拉一手撑上他身边的桌面,俯身盯着他,眼珠雪亮而冰冷,保留着於菟在幻境中见到那种无机质,半响伽拉突然微微的笑了一下:“我在幻境中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些,将泗的手稿都从头到尾的回味了一遍,最后似乎想起来一些事情。”
她往抱着婴孩安顺站在一遍的下人望了一眼,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起身,一手拎起孩子,另一手於菟的注视下扒下了婴孩的上衫。
伽拉不顾孩子的哭闹,将孩子转过来,把孩子身上的某处显示在於菟眼前。
那是从后脑薄薄的黑发下延申出来的绿色脉络,如同有生命的不断跳动着,乍看上去竟然十分骇人。
於菟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伽拉说:“我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对于千蜃来说,也已经没有意义。”
“所以,我决定来关心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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