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牧羊人叽叽咕咕地笑起来:“你不会真的以为千蜃还活着吧?你知道他们已经离开多少年了么?”
青年心中警铃大作,当即心中就是一悚,却见牧羊人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很悠闲的说:“你们一进来我就知道了,你们所有人的心思,在我眼中就是是剖开了放在我面前可随意读取的一样,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究竟是谁?”青年疑惑道:“在我之前伽拉还带了其他人.....?”
“是的,一些普通的人罢了,他们有些是冲着伽拉,有些纯粹是人间游历的,不过在进来之后,他们或多或少吃了境内的东西,都被我引诱到身边来吃掉了。其实我也没有名字,我出生的时候人们都走了,没有人给我取名字。”牧羊人笑着说:“但是他们留下了书,书真是好东西,我后来吃了伽拉带进来的几个人,就能看懂书上的字了,所以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
“我叫於菟,大概也是这里怪物中的一种吧,别害怕,我说的吃不是真的吃肉喝血,我吃的是这个。真正吃了他们身体的,还是跟我后头捡剩的野兽。”於菟指了指自己的大脑,然后道:“其实到了你身上,症状表现的就不是很明显了,但是那些逃出去的人,他们身上都有我的种子,因此不管他们走到哪里,我都知道。”
“伽拉,你也知道?”
“知道一点吧,我不能太清楚。”於菟说:“伽拉本来与我同根同源,但与我后天差距太大,实际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那么沉溺于一个凡人。”
於菟自诞生起就没有跟人好好的说过话,这些被他能力重现的部族,虽然会动会跑,也能跟於菟交谈,但本质上还是他一手组建的人偶,与真正的人不一样,他还是第一次与外来的,具备自我思想的人交流,表达欲格外强,坦白的很。
“其实我与伽拉的能力正好是相补的,”於菟说:“我擅长构建虚幻,入侵与掌控人心,本体却非常脆弱,连你现在看到的这具身体,都是我从别人哪里抢来的。真正的我,应该在地下。哪怕是你,都能轻易让我死亡。”
“而伽拉,她却直接进入母体被孕化而出,一开始就有自己的身体,身体机能异常强悍,一人可抵千骑。”於菟翘起嘴角,慢慢说:“很有意思吧?其实我们本来也应当是一体的,只是人类把我们从一具身体中拆分下来,还妄图用血肉之躯来消化我们,结果反而被伽拉吃掉了胎儿,占领了母体。”
青年警惕的望着他,不明白他说这些有何用意。
“但其实现在的日子是很无聊的,我也不想跟伽拉这种满心凡人的东西共事,她根本没有自我意识,没脑子,很没意思。”
於菟说着怜爱地摸了摸蹭到他手边的小羊的脑袋,道:“只可惜我没办法出去。”
青年意识到这才是他说这么多的用意。
“我离开的族人们怎么样了,他们如今居住在哪里,身上的病症怎么样?”於菟道:“跟伽拉不一样,她是个天生迟钝封闭的,而我在一开始就能与所有的族人共享感情,我是很担心他们的。”
“其实他们即便离开了这里,也不能解开自己部族中流传的疯症,但是我有解决的办法。”
青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青年不傻,於菟言语间那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语气,即便是掩饰在笑意之后,说出来也让人不由自主地胆寒。
他确实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与伽拉完全不同的危险,伽拉只是蛰伏的猛虎,若你不曾惹怒她,或者她不需要你来满足自己的需求,她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伽拉变得暴戾,也是在千蜃为她构建的平和的世界观完全崩塌扭曲,精神指引者死后,她陷入茫然开始的。
而於菟则更像是半夜突然在路上出现的怅鬼,借着一幅偷来抢来的好皮囊,言笑宴宴地把路人哄骗到自己的陷阱中去。而他此举的目的,也可能只是为了寻乐解闷,只是随手做下的罢了。
这是最为恐怖的。被害者对他而言,没有任何讨价还价地余地,他们只是他眼里的乐子,或者达到目的的工具,伽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他是感受不到的。
多情者最无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人的情绪都只是他指尖的细绳,於菟牵动它们为自己上演戏剧,就如同在此地重现部族,只是为了观察和了解人类罢了。
“别这样看着我,”於菟说:“你放心吧,伽拉不会在这个千蜃身边沉溺太久的,她很快就会意识到这只是过去的复刻,又会重新把目光投回到你身上了。”
这样的说法不知道为什么让青年觉得很不舒服,但也未做辩解,於菟仿佛能看清他细微的想法,那含笑的眼神中是不自知的讥讽与居高临下的怜悯。
“你不好奇伽拉把你带回这里来干什么吗?”於菟又道:“既然千蜃早就死了,这里的人也早就离开了,她又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样一个危险,又荒芜的地方来呢?”
青年忍不住问:“为什么?”
“那你要先知道在千蜃死后,伽拉都干了些什么。”於菟眼睛眯起来,挥手把手边的羊一赶:“伽拉有没有跟你说过,在你之前,她身边还有过另一个人?”
“那个人手臂上有很大片的胎记,看起来像蝴蝶的双翅,因为这个原因,伽拉从来不愿意让他将手臂露出来......这些,你都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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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伽拉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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