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站在他面前问:“你是长公主的儿子?”
来者的身影投在少年的身上,少年闭着眼睛假寐,并不搭理对方。
“你确实是长公主的儿子吧?长子?嫡子?”
“你总有一天还会出去的吧?”
“是这样吧?!”
少年不耐烦地掀起眼皮,只打量了对方一眼,但可能眼神都没有完全地落在对方脸上,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清,他含糊地应了一声,起身就走,结果被对方手一撑,堵在了墙角。
“带我走。”那人毫不客气地要求道:“等你爹娘来接你的时候,跟他们说把我也带上。”
未等少年那表情缺乏的脸上再露出更多的不耐来,对方抢先道:“我知道你叫宋川白,爹是将军,娘是长公主,有权有势,我姓郑,叫郑棠。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宋川白不动,因为年轻而格外剔透的漂亮眼珠在长睫毛下轻轻一转,嗤地一乐:“报答什么?”
“什么都行,”郑棠笃定道:“我什么都能做,只要你能帮我,我干什么都行。”
“唔,”宋川白轻轻拨开郑棠的手,他看似清瘦,但同为弥天司弟子,实际上还相当有力气,郑棠毫无防备的让拨开了手,站在原地讶然地瞪了他一会儿,不泄气地紧跟几步追上去,一拉宋川白的袖子:“喂,你倒是说句话呀,同不同意?”
“不同意,”宋川白一甩衣袖,同样不客气地,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滚吧。”
弥天司的弟子练习非常严格,早课晚课一样不少,进入弥天司这个不出世小地方的弟子,大多是掌门从外面自己挑回来的,很多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战场上嚎哭的遗孤。
像宋川白这样身份进来的,在弥天司内几乎没有。
这个几乎的意思,也就是有,但是不多,也未必都跟宋川白一届。
除了掌门之外,谁也不知道他这个拽得二五八万的皇亲贵族身份,只当他跟他们都一样,都是无父无母,但也坏脾气的少年人。只是他好像长相格外漂亮些,懂的比大伙儿都多些,言行举止更有规矩些,其他的也没什么特殊了。
大家都是练功练得满脸汗泥印子的半大小孩儿,除了情窦早开的几个小姑娘,谁去注意这个呢?
而这个郑棠地位就比较超然了,她是弥天司创始者亲自带回来的,一到弥天司,地位就直拔向大师兄而去,她当然是很聪明,并且相当有野心,也相当傲气。郑棠认为对自己没用的人,她都不稀得多说话。
大概她仗着掌门对自己的偏爱,从掌门口中得知了宋川白的真实身份,于是开始在他身上打起注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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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弥天司是干什么的吗?”
宋川白被迫早起,还不太清醒,手指把书页翻开,眼皮耷拉着不想搭理这个郑棠。
而郑棠呲牙咧嘴地强迫别人跟她换了位置,往宋川白的桌子上一趴,趁着还未上早课的热闹时候,把宋川白的书页一按:“你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
宋川白打了个哈欠。
“你是哑巴?你怎么不理我?”
“因为我不想理你。”宋川白垂着眼皮说,他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一点儿不在乎人际交往,也一点不顾忌别人的面子,懒洋洋的,不耐烦地:“找别人碎嘴子去,烦人。”
“烦人?”郑棠凶神恶煞把他书抢了:“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这时候教念书的先生进来了,学堂里低低的哀嚎声一片,郑棠抢了书就缩回自己的位置,得意洋洋地向他扬了扬手上的书,小声比口型,口型都透露出一股子得意劲:“想要书吗?”
宋川白桌案空空,他转过头去看郑棠,郑棠便又小声道:“答应我下学了咱俩聊聊,我就把书还给你。”
于是宋川白一声不吭地把头转回去,在众目睽睽下起身走了,没有为先生疑惑生气的喊声停留迟疑一秒钟。
郑棠后面才知道他直接跑回去睡觉了,掌门闻言训他,宋川白就照样耷拉着眼皮听,训完一次,之后的早课他就再也不去。脾气大的让人咂舌。
弥天司有时伙食不好,宋川白也不稀得吃,他挑挑拣拣戳了几筷子,把碗筷一扔出去了,也不跟谁打招呼,也没什么好交情的人让他打招呼。
郑棠见状连忙把自己吃了一半的碗也一扔,紧跟上去。
宋川白走的很快,步子又大,郑棠想躲着跟踪一下,还颇费了些力气保持距离,又不能跟丢,结果没转几个场地,她就有些追不上人,开始着急了。
耐不住性子地往前冲了一段,在拐角处猝不及防地撞到了宋川白身上,“哎呀”地叫了一声。
宋川白皱着眉往后一让,问:“跟什么?”
“我跟你了吗?”郑棠直着脖子嚷嚷:“我是恰好路过......倒是你饭也不迟,跑这里来干什么?”
宋川白个子比她高,似笑非笑地一低头,声音放的很轻,一幅懒得提音量说话的样子:“你知道我没吃。怎么,你刚才一直在看着我?”
虽然是实话,但郑棠莫名地觉得羞耻,嘴硬道:“谁看你?我只是出去的时候恰好看见而已。”
“那真挺凑巧的。”宋川白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往墙上一靠,风度翩翩地向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走吧。”
郑棠不知道为什么,看他做动作就是比别人好看,不光是脸好看,举手投足间的感觉,就给人一种十分矜贵的样子。她有点儿底气不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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