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暂且满意地收回心思,继续听宋川白说话。
“他是我杜家的种!”杜善突然激烈道:“就算他不坐老爹这个位置,在浦阳也是人人见了要喊一声的!你想对他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杜善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再不济也是赏罚有度。”宋川白说,然后突然点了县令的名:“正好你也在,那就好好说说,这个伽金教是怎么回事。”
他微微转过脸,嘴角竟然带着一点笑意:“我以前来时,浦阳不过是存有旧俗陋习,如今再来看,治安却越发差了。这报上去,免不得都要说我办了件坏事。现在想想,说不定浦阳还是留给上一任县令管治更好。不知这几年过去,您可还对他有印象?”
他说的语气很轻松,县令却一身鸡皮疙瘩都窜起来了。为何突然开始数落起他的不是!
县令连忙捡自己能回答的事情,道:“记得的,马大人从前还对下官多有照拂......”再一看宋川白的脸色:“但马大人太糊涂!对,太糊涂,竟然纵容...纵容......”
他干什么了?
他不就是把话语权分出去跟老爹共治浦阳了么?
县令在脑内拼命搜刮,终于想出来一个非常重且实用的罪名:“纵容百姓贩卖吸食飞光!”
宋川白开始用同样的话术套县令:“那么您肯定吸取教训,想必是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县令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
宋川白用毫无质问之意的语气说:“那我听说伽金教中人,人人食用飞光,却未有人被抓,是为何呢?”
县令的头捣到一半,僵住了,该来的还是要来。早知道这么大的主儿来,为何就没有一个人跟他通报一声,让他好整整那帮混子收收风呢?
杜珲春必定第二天回去就把此事告诉了杜善,而杜善也猜到了宋川白会来找他问罪,才会一开始等在黑街中。
县令反而是最后知道的,已经来不及再大张旗鼓地做样子去关掉黑街,反而被迫把里头卖东西的真抓了起来。
杜善此时是什么心思很难说,但他确实已经不打算再履行自己当年的承诺了。
县令又惧又怒,只好说:“这原来也没有什么伽金教,是城里吃了飞光戒不掉的人,整日聚集在一起,后来不知为何,县城里的一个大户郭福安把他们召集在一起,让他们跟着自己拜他在郊外建的庙。后来人越来越多,不知怎么就有了教名,一帮人聚在一起,连郭福安死了之后也不分开。他们也不愿意归家,整日混在外头,下官实在没法子,抓起来也是关着。关一个,其他人就要闹,咱们大牢关不了这么多。更何况伽金教平日既不瞎惹事,人也未再增多......”
“所以与其自己里外不是人,不如交给老爹来管这种泼皮组织,是不是?”
陈桐生转过去看杜善,见他又重归冷静,不禁感叹了一下老人的易怒易感。话题从他儿子身上跳开,杜善就配合多了,道:“是,是我出主意让他们在郊外开荒的。”
“开荒的地方,离郭福安的菩萨庙有多远?”宋川白问。
县令说:“没,没多远。离最近的田也就二十里路左右。”
宋川白一点头,接着对杜善说:“我与贵公子相遇当晚,杜珲春说自己是看望乡下的亲人归来,又正好遇上闹事的伽金教,于是不得不绕远路。可是杜老爹,他既然是您的儿子,又怎么会被伽金教,这么一个老实的组织为难呢?”
宋川白询问的思维很跳跃,简直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但随着问题的不断抛出,他的范围基本确定在杜珲春,伽金教与黑街上了。
这跟杜善期望的恰好相反,他跟宋川白打过交道,知道他这么问,基本上就是把这三者穿在一起了。
杜善道:“这我如何知道?犬子打小敦善,可能就是不愿意与那帮人照面也是有的。有什么不对?“
宋川白面色不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范瑞从外面走了进来,毫不避讳地站在堂中就道:“客栈里果然抓住了意图埋伏您的人,现在都招了,是杜珲春的人。”
陈桐生一愣,县令直接张开嘴,发出了一个无声的“啊?”
杜善的脸越发的板下去了,他道:“胡说八道!肯定是我手下那些没轻重的,知道我被带走就自己慌张起来......”
宋川白打断他,道:“杜善。”
他对陈桐生伸手,说:“那尊像给我。”
陈桐生一头雾水地掏出来递给他,只见宋川白把它摊在杜善面前,清晰地说:“还记得它么?十五年前北朝禁/地被盗队进入。盗队搬出大批古物后被抓,逃走八人,同时带走古物十余件。那八个人里,其中就有你,杜善。而十余件古物中,便有它。”
杜善脸色在此时才彻彻底底的难看起来,他没有再像方才故作怒态。
“你进入盗队,是因为自己自幼喜爱研究野史,对北朝一事多有了解。后家中遇难,需要钱财,才被人威逼利诱,作为指导,带领其余人进入了禁/地。之后你们那逃出来的八个人在路途中卖去九件古物,又因为分赃问题起了争执,你险些被那些人为财害死,于是带着另外与你关系交好的两个人,和你最喜爱的那件古物半夜离开,一路回到浦阳。”
“但是你们在路途中曾被追上,其中有一个兄弟为保护你死了,所以最后回到浦阳的,其实是只有两个人。你在解决了自家温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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