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以前跟过何怀,陈方也养成了不该问就绝对不问的好习惯,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就走到一旁的草丛里藏了起来,我和郝建藏在另一侧的草丛里,静静等着李建国下班路过。
火葬场因为工作性质比较特殊,需要全天二十四小时开门营业,有些地方的制度是每天八小时三班倒,也有地方是长短班两班倒,至于长班多长、短班多短就不一定了,因为每个地方都不太一样,甚至同一个火葬场的不同岗位都是两种倒班制度。
之前托夏姐查工作记录的时候,我还顺便问了一下焚尸工的倒班制度,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八小时三班倒,但因为近几年没什么新人加入,像李建国这种老员工都是一个夜班接半个白班,第二天下午回家休息后,第三天再接一个白班。
火葬场对这种倒班制度有个术语,但当时我的注意力全在工作记录上,所以也没记住叫什么,不过大概意思我弄懂了,我们下午来火葬场能见到李建国,就说明他今天上的是白班,五点下班吃完了饭,大概六点左右就会从我们面前的这条小路经过。
看了眼时间发现才五点半,我摸出支烟点上小声问郝建:“流程没忘吧?”
“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会忘?”郝建嘿嘿一笑,从包里翻出两小袋番茄酱挤在手上:“擎好儿吧您呐!”
转眼过了半个小时,夏天的天长,太阳到了这个点儿还挂在山尖上没有下去的意思,我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有几分钟就到六点,于是从腰包里摸出一把朱砂洒在路上,然后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里面就是李建国的那根头发。
咬破中指以血为墨写了道请灵符,再把头发放进去折成三角形,右手并出剑指掐住符纸轻声念道:“乾元阴覆,玄运无偏,造化发育,万物资焉,东南西北,住意安然,云行雨施,变化末端!”
咒语念罢我一抖手腕,三角符脱手飞出,凌空打了几个旋儿稳稳当当的落在马路中间,然后我又抓出一把纸钱儿甩在路上盖住朱砂。
普通人路过,只能看到路上撒着纸钱,但现在李建国已经被我施了符咒,这些白花花的纸钱落到他眼里,那就是遍地的金银财宝,除非他开飞机上下班,否则肯定要停下捡钱,到时候就该我大显身手了!
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我的嘴角不禁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意,可是足足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有人路过,正纳闷的时候,一辆救护车从山下呼啸而来,纸钱朱砂被车轮掀了满天,一路直奔山顶的火葬场!
“呸呸呸!开这么快着急去投胎啊!”郝建吐掉嘴里的朱砂和土屑没好气的骂道。
我也被那救护车搞得灰头土脸,拍了两下小声嘀咕道:“不对啊,救护车来这里干什么?运尸不是有殡仪馆的灵车吗?”
“可能是车祸之类的,没坚持到医院就断气了,然后就直接送过来了呗。”郝建满不在乎道。
“不可能,就算是你说的那种情况,也要把尸体送回医院开死亡证明,而且运个尸体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想都没想就否决了郝建的猜测,说完忽然心里一动:“山上可能出事了!”
叫上藏在对面的陈方,我们连面包车都没顾得上开就甩开大步往火葬场冲去,刚到大门口之前那辆救护车就冲了出来,场院里聚集了不少人,正嗡嗡的议论着什么,我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夏姐,急忙跑过去问答:“夏姐!这是怎么了?救护车来干什么?”
夏姐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整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我又喊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哆嗦着嘴唇语无伦次的回道:“死了!李建国把自己烧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想再问陈方突然过来拉了我一下小声说道:“出事了,刚才李建国自己钻进焚尸炉里去了!”
“什么玩意儿?”我听见这话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焚尸炉工作室内部温度足有八九百度,即便是停炉保温的时候也有三百多度,别说钻进去,就算开着炉门在旁边站一会都受不了,什么人会闲着没事往里面钻?
陈方抬手从旁边扯来一个身形敦实的中年男人:“这位是熊大哥,刚才他正在工作,李建国突然冲过来拉开炉门就往里钻,等他把人拽出来的时候,已经烧起来了。”
我看向那个熊大哥,大概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相倒是很憨厚,只可惜左眼受了伤,有一道长长的疤从左眉尾一路向下划过眼睛直到嘴角,所以看上去显得很凶狠,身上穿着脏兮兮的白色背心,露出两条肌肉结实的胳膊,皮肤黑黑的泛着油光,嘴唇和眼圈都是乌紫的颜色,估计吓得不轻。
“熊大哥你好,我叫于淼,”我伸手过去跟熊大哥握了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能详细的给我说一下吗?”
“我……”
熊大哥正要开口,刚才还在一旁缓神的夏姐突然冲过来把人拉走,单手叉腰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们这几个扫把星一来就出事!还在这问什么!赶紧滚!不然我就叫巡防队了!”
郝建一听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挺着个大肚子把我挤开,撇着嘴没好气道:“大姐,您是跟吴桥儿学过艺还是怎么着?甩锅的本事一流啊?我们哥儿几个好心帮你们调查,您怎么能乱扣屎盆子呢?”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好心!赶紧滚!不然我就叫巡防队了!”夏姐一点不吃郝建那套,拿出我刚给她的钱扔在地上,又掏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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