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升说的信誓旦旦,我也不禁有点怀疑了,但当年是我和老爸亲手给爷爷理的骸骨,然后亲眼看着寿材下葬,要说火化过程中有人偷天换日我还能理解,坟里没有尸骨算怎么回事?
还没等我琢磨明白,刘云升已经把铁锹扔了过来:“挖。”
“这……”我看着被踹到的墓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怂了:“不好吧?”
“你来。”刘云升把目光投向郝建,郝建表情复杂的犹豫了一会捡起铁锹却没动弹,而是蹲在地上盯着我看。
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决定,其实几分钟前我还打定主意要挖坟,但当我听说这是座空坟后就犹豫起来,当时我还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想明白这个问题,那就是我不敢面对“爷爷没死”这件事。
要知道这不单单是挖坟那么简单,如果真的被我猜中了,那我就要琢磨爷爷当年为什么要诈死?又为什么这么多年从不现身?我打心眼儿里不愿意相信爷爷是那种别有用心的人,但如果诈死这件事坐实,那我就真的要好好想想了。
此外还有一件事让我非常在意,那就是我曾经在雾村地下那个巨大的堤坝上做过一个怪梦,梦里有沉闷悠长的号角声,很多人像被梦魇了似的朝着号角声传来的方向行进。
之后号角声换了个更加高亢的音调,所有人开始拔刀自杀,但因为有些人没带刀所以只做了个自杀的动作,而最后那些幸存的人都被我爷爷一刀一个抹了脖子。
虽然我不知道怪梦的原理是什么,但种种迹象都表明我梦到的场景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也就是说我爷爷在以前的某个时间点去过那个地下堤坝,还在那里亲手杀了很多人。
如果我爷爷死了,人死万事消,就算我想追查也无从查起;但如果我爷爷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会再见到他,到那时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勇气去追问当年的真相。
不知不觉我就磨蹭了十几分钟,刘云升罕见的表现出不耐烦,朝郝建微微一甩头:“挖!”
郝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的坟包,终于还是来到墓碑前面一鞠躬:“老爷子,对不住了!有事找您孙子说!”
说完郝建抡起铁锹就开始挖坟,因为当年我们封土的时候筛过,所以挖起来非常的省力,两锹下去坟包就塌了一半,等我反应过来想去阻拦的时候,郝建已经挖开了一个很大的坑。
封土已动,再盖回去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即便我心里一万个不情愿,还是拿起铁锹念了几声“有怪莫怪”,然后和郝建一起挖起来。
两个人一起动手,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十几分钟我们就把坟包挖的打开,郝建一铲子下去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我们动作一顿互相对视,几乎同时说道:“挖到了!”
用铲子刮掉表面的浮土,一具松木棺材就露了出来,因为年头太久木质已经糟朽,铁铲敲上去就是个洞,所以我们扔掉铁锹直接上手,把周围的土挖松后小心翼翼的撬开棺钉,正要开棺的时候郝建突然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要不你先上去吧?”
我真的不想面对这个场面,没多说什么就点点头爬了上去,就听身后郝建闷喝一声掀开棺盖,然后对面的刘云升就皱起眉头,疑惑的“嗯?”了一声。
“什么情况?”我心里一愣下意识回头,就看到棺材里有些散碎的骸骨和骨灰整整齐齐的摆在里面,位置和当时下葬的时候一模一样,说明这几年都没人动过——后来想想这也正常,要是骸骨的位置变了才吓人呢。
“怎么会这样?”刘云升的眉头深深皱起,我趴在坑边上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跳上去揪住刘云升的衣领,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吼道:“你他吗不是说里面没尸体吗!老子现在挖了我爷爷的坟,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刘云升被我喷了满脸的唾沫星子,随手擦了擦扣住我的手腕反向一扭就挣脱出去,蹲在坑边看了看朝郝建一伸手:“把那块骨头拿给我。”
“你他吗又要干什么!”
我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刘云升却压根没理我,接住郝建递来的一块白骨看了看转身递给我:“这不是骨头。”
“你放屁!”我大骂一声就要动手,刚抬起脚还没等踹郝建就在底下喊道:“三水!他说的没错,这些好像确实不是骨头!”
“啥?”我一下愣住了,从刘云升手里接过白骨,刚一入手就觉得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儿。
看这块白骨的形状,应该是靠近脊椎的位置,表面黑的像焦炭一样,这是因为我爷爷上了年纪身体不好常年吃药,是药三分毒,毒性深入骨髓后就成了这样,棺材里剩下的骸骨也或多或少都有点发黑,很多病死的人火化后都是这种状态。
除了表面发黑,这块骸骨再没有任何问题,可那种异样的感觉始终在我心头挥之不去,正纳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刘云升突然探手拿走骸骨用力一捏,核桃大小的骸骨瞬间被他捏成了几块!
“你他吗干什么!”我气得大骂,这他吗是要给我爷爷挫骨扬灰啊!
刘云升摆手示意我别激动,从掉落的骨渣里捡了块比较大的递给我:“看截面。”
我接过来一看,当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虽然这块骨头表面黑的像焦炭似的,但变色的只有表面那一层,内部还是白花花的,这说明骨头变黑不是因为吃药,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我爷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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