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承尧离开穆家直奔军营,点出一部分兵力下达剿匪命令。听说要与穆大少爷同行,下面哀嚎一片。
纪仓仗着与自己老大亲近,不由抱怨:“嘿,这个穆少爷打得好主意,跟着您走一趟就能白捞战功,到时候一通告‘悍匪刘胡子系穆浮生剿灭,虎父无犬子’,难不成我们还能跟人家少爷抢功劳?”
牧承尧冷眼一扫,纪仓立马闭嘴。
过了一会儿,见牧承尧不在意他,纪仓又跟同僚说小话:“灭个土匪就要带两个营的兵力,他干脆抗几顶大炮照着土匪藏身的山轰算了。这少爷对咱老大-阴阳怪气的还好意思来咱这镀金......”
牧承尧一边看地图,一边道:“纪仓。”
“到!”纪仓反射性起立。
“训练翻十倍。今天完成。”
“是!”纪仓熟练地跑向演练场。
“悍匪在桐城一带出没,时间紧迫,今天修整,明天一早出发。派人通知穆大少。”
“是!”属下齐齐立正。
牧承尧站直身体,深沉的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位即将上战场的属下,如同每次出征前,“愿汝等与吾同归!”
“同归!”
战争不可避免,愿诸位踏过鲜血与硝烟,与我同享胜利。
另一边,疲于奔命的刘胡子带着手下逃进桐城外的一处山林。
刘胡子随意抹了一把脸,“传下去,原地休息。”
众人立即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宋督军的队伍对他们围追堵截,一路上损失了不少人,亲人兄弟刚还在说话下一刻就被射穿了脑袋,他们不敢停下来,只有不停的跑才能保住性命。
血、泥混在一起凝固在身上,一层又一层结成血痂,这些血有追兵的也有他们自己的,早已分不清,不过这些天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好不容易逃出来,这群人已经筋疲力尽,有人眼睛一闭就睡着了,也有人蜷着身体不由自主回忆起之前的惨烈景象,忍不住低泣起来。
平日里作恶多端,等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苦。
幽幽的哭声在整个林子里回荡,就像人死前不甘的哀泣,睡着的人也醒了,睁着眼望着被树林遮挡的天空,没有人说话。
渐渐的,太阳落山,林子也暗下来,呼噜声渐起。
东子也是逃出来的人,他家里遭了灾没钱买粮食,偏偏赋税高昂,不缴就要被拉去挖矿,他母亲没办法,卖了大姐和小妹换来的钱充作赋税,眼看家里能熬过去了,他又要被强征入伍,他家里就剩他一个孩子,若是当了兵就真的要绝户。
母亲跪着求长官高抬贵手,反而被人踹了出去,东子的母亲本来就体弱多病,再加上没有吃饱过,身体早已到了崩溃边缘,当天晚上,受了窝心脚的母亲离开了人世。
去世前还拉着东子的手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东子草草葬了母亲,听到财主老爷和婆娘聊天才知道,服役的应该是财主家的大儿子,财主打通关节让他去代替了自己儿子。
东子一气之下杀了财主,逃跑时正好撞见收赎金的刘胡子,就被带上了山,从此跟着刘胡子干。
东子睁着眼,想着母亲临终的嘱咐,熟悉的人脑浆迸裂到脸上的感觉还如此清晰,他用袖子擦了擦,袖子上也是一层污垢,不知是脸更脏了还是袖子更脏了。
不行,他不能留在这里!
东子握了握拳头,接着翻身的机会左右看了看,见周围的人都闭着眼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他缓缓起身,弓着背,小心翼翼地向树林边缘挪动。
只要到了那里,从这边望过去就看不见了,到时候他就能放开跑,即使发现他跑了老大他们也无能为力。
慢慢的,边缘越来越近。
很快,就要到了!
“东子,你干什么去?”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
东子身子一僵,慢慢转过身来,是刘胡子那张沾满血污,分不清胡子和血块哪个更多的脸。
“东子你干什么去?”刘胡子笑意吟吟地又问了一遍,就像问“你吃早点了没”。
东子却从这句话听出满满的杀意,他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我、我尿-尿。”像是给自己增加可信度,东子又重复了一遍:“我去旁边尿个尿。”
刘胡子顺手环住东子的肩膀,笑眯眯地问:“尿-尿哇?”
东子忙不迭点头,略有些放松。
“那你去阎王跟前尿吧。”说完一枪,血混合着脑浆喷了刘胡子一脸。
枪声惊飞了栖息在树上的鸟,也让暗中观察势态发展的众人屏住了呼吸。
刘胡子抹一把脸,不让眼睛糊住,他提着枪,笑道:“还有谁想尿-尿?”
红红白白的秽物衬托着笑嘻嘻的脸孔如同魑魅魍魉再现人间。
他扫过人群,凡是与他对视的人不由低下头以示顺服,刘胡子满意道:“你们都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这场劫难见证了你们的忠诚,你们放心,今后有我刘胡子一口肉吃,我就绝对不会让你们跟着我喝汤!”
“桐城就在眼前,那里有取之不尽的钱财和女人,只要我们卷土重来,那些都是我们的!”
“想想以前吧,美酒享用不尽,女人随便任选,倒霉了一次我不会再让我的兄弟们倒霉第二次,只要我跟着我,以前有的以后一样不缺,以前没有的以后也都会有!”
“兄弟们,干不干!”
“干!”
......
不管外面如何腥风血雨,都与身在闺中的太太小姐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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