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秒,凌晨的简讯又进来了。
【小宝说,他负责遥控,我负责操作,我们分工明确,泾渭分明。】
分明无赖的话语偏生被他说的一本正经,安娜唇角勾了勾,没有再回复。
酒店内,凌晨希站在窗户旁边,他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才低头看了眼仍旧寂灭的手机呼吸灯偿。
琉璃灯光璀璨,杯底流红,男人滚动的喉结压抑着。
等待这件事,这五年来他已经做得娴熟无比,所以也并在乎这点时间。
他有千万种方法可以把路曼带回a市,但是他不敢,他怕他稍有过激的举动,路曼就会再次消失,他现在要的不多,只要她还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便好。
而他的人生,再也拼凑不出另一个五年让他战战兢兢。
季煦大概就是清楚他的这种心态,才会在他面前有恃无恐地跟安娜亲密,他内心虽然很愤怒,可他却找不到一个源头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毕竟,在路曼的眼里,他已然陌生,这恰好,磨灭了他的底气。
凌晨希灌了口酒,捏着酒杯的手指骨节青白。
***
季家.
安娜看着低头给她的脚踝上药的季煦,脸色有些不自然:“amy,我自己来就好了。”
“别动!”季煦按住了她的脚:“这些事我已经做了这么多年,今天只是跟往常一样,安娜,是你的心态有了变化。”
安娜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她咬了咬牙,不再动作。
季煦继续娓娓道来:“其实你对凌晨希并非没有感觉,我说的对不对?”
“我说过我对他不感兴趣。”
“安娜,你骗得来自己,但你骗不了我,这些年来,你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以前的你也会笑,但不会像今天这样生机勃勃。”
季煦沾着药的手指摩挲着她脚上那圈年岁已久的伤疤,抿唇道:“女孩子的身上还是不要留疤的好。”
安娜疑惑地看向自己脚踝一圈颜色极深的疤痕:“amy,我脚上的疤痕怎么来的?”
季煦呼吸一窒,他抬头定定地看着安娜:“我不会告诉你,而且你也不会想知道那段曾经连你自己都觉得难捱的日子,我保证。”
安娜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对我来说,过去不重要,现在和未来才是我真正要操心的事情。”
季煦卷下她的裤腿,放进了柔软的被子里:“会好的,别担心。”
他把药整齐地放入医药箱内,再把它放回固定的地方,才走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
安娜看着季煦离去的背影,缓缓道:“amy,洛拉小姐很好。”
季煦没有回身:“安娜,你拒绝我的借口越来越高明了。”
安娜无奈地看着季煦远去,幽幽叹了口气。
她撩起衣服的下摆,小腹中部偏下的位置有道十厘米来长的伤疤,多年过去了,疤痕的颜色已经变成淡淡的粉色。
安娜的身上曾经有很多道疤,小腹,胳膊,腿上乃至足踝,经过多年的休养涂药,很多的地方的疤痕已经淡得看不清楚,唯有足踝的痕迹久久不去。
而这小腹,季煦说她曾经生产过,不过不幸,孩子夭折了。
安娜拉下衣摆,摸过手机,翻到凌小宝的照片,再一点点放大。
这么可爱的小宝,他真的会是自己的孩子吗?安娜暗忖着,下一瞬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知不觉中,她已被凌晨希潜移默化,她知道这种感觉十分的危险,可又忍不住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末了,她把手机扔到了床头,心里想着,绝对不能再被影响了,她是安娜,伦敦的一个普通自由插画师安娜,仅此而已。
***
今天的伦敦没有下雨,安娜躺在屋顶的躺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画册搁在一侧,杰西卡图书的插画,她已经基本完成。
季琬走过来,把一小瓶香水递给她:“新调的,加了薄荷脑,姐姐应该会喜欢。”
薄荷清凉的香气一下子冲进路曼的鼻间,也舒缓了她脑中的纷乱的思绪。
“谢谢!”
季琬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姐姐,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吗?
“杰西卡的插图我已经画完了,每次画完一套作品,我就有些放松,集中不上精力。”
“姐姐,我说的是你的心情。”
安娜的指尖不经意颤了颤,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季琬提,自己昨夜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小宝笑着跟她说再见,胖乎乎的身子在迷雾中逐渐消失,而她在半夜三更惊醒,吓得汗流浃背。
“琬儿,你说人跟人之间真的会有心灵感应吗?”她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些。
“有,但是大多要两个人的关系十分亲密,或亲人或……恋人。”
安娜抿唇,目光落到遥远的天际,声音寂静幽远:“是吗?”
***
a市仁德医院
凌晨希看着病床上的小宝,眉头紧锁着。
凌母推门走了进来,她把保温杯搁在床头,舀了一碗汤出来。
“妈,小宝不能吃这么有油腻的东西。”
凌母把碗递到他的面前:“小希,这不是给小宝的,是给你准备的,你白天要忙公司的事情,夜里还要来照顾小宝,妈怕你身体熬不住。”
“妈,我没有事。”
“喝点吧,妈亲自熬得。”凌母抬起他的手,把碗放进他的掌心:“小宝出院后,把他带回凌家吧,妈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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