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霍疾眼底划过一丝亮光:“难道是他?”
管家口中的大少爷,正是霍言真正的嫡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于十岁之龄,便受先皇看重封为左相的霍嘉祁。
霍嘉祁虽然自幼丧母,但和沈娇一样,在政治方面一样聪慧敏锐。
他不仅足智多谋,推行了一系列改革和变法,并数次出谋划策助边关将士打退北戎蛮夷。
更让士族地位一落千丈,令商人和农民不再低贱。
近些年来,在西凉文有霍嘉祁执笔定国,武有贺良上马安邦,内有沈娇干预朝政,而外外有傀儡小皇帝受缚于人。
自从贺良成为摄政王后,他便卸了霍嘉祁的左相之位,并将他赶出了凤凰城,令沈娇的父亲独坐唯一的右相之位。
霍嘉祁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半点反抗,只是任由自己被驱逐至小县,做了个不起眼的县丞。
如今不知怎地,竟回了凤凰城.
难不成.是小皇帝安排的?
霍疾身为霍家的‘私生子’,没有见过这个便宜大哥。
但他却多次从霍老将军和霍言口中听到霍嘉祁的光荣事迹。
他和苏蓁在西凉坚持了如此之久,倘若被霍嘉祁发现自己并非霍言的私生子,甚至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并揭露给小皇帝,那他们付出的心血,就全完了.
看着霍疾忧心忡忡的模样,管家误以为他在害怕兄弟阋墙之事会发生,于是叹了口气安慰道:“王爷,您放心,虽然大公子是嫡长子,但他向来仁德宽厚,等你们相处久了,必定会发现彼此的好。”
霍疾苦涩地笑了笑,转过身,径自朝着将军府走去。
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嘴里仍念叨着什么,但霍疾却听不进去。
他的眼神在悄然转变,霍老将军和霍言父子二人帮他隐瞒身份,又百般纵容,待他自然是极好的。
他不指望霍嘉祁能够为他所用,可若是万不得已.
而他他迫于无奈.不得已杀了霍嘉祁那岂不是让霍家绝后了?
他和霍家之间,隔得不止是苏蓁,而是整个洛祁啊!
无论霍家人待他多好,他都不是霍疾!
他是洛祁临安侯府的世子爷啊!!!
虽然他早已想过,迟早有一日,他必须从洛祁和霍家狠心做出抉择,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我的心上人是御卿晚,可我的爱人是我的国家!’
霍疾的心里五味陈杂,当他和管家回到将军府门前时,双脚竟变得异常沉重,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忐忑。
他咬紧了牙关,把心一横踏过了高高的门槛。
将军府里的下人看他的眼神带着些许异样,霍疾心里有事,更懒得理会。
只是,当他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来到正堂时,发现霍老将军和霍言正襟危坐,脸色有些难看,喜忧参半。
一名僧人立在大堂中央位置,因他背对着自己,故而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听到他的脚步声后,两人齐齐朝他看去。
“疾儿?你怎么回来了?”霍言问道。
霍疾迈着故作轻松的步伐走了进来:“方才在街上,恰好遇见了管家,听他说兄长回来了,所以孩儿特意回来见一见。”
“噢,这样啊!疾儿,同你介绍一下,你旁边那个混账东西就是你大哥!霍嘉祁!”霍言愤愤道。
霍疾扭头看向身边的僧人,而那僧人也转过了身来。
他的容貌十分俊美,但他的长相不像霍言,亦不像霍老将军,兴许是像他的娘亲吧。
头顶虽已剃度,却无戒疤,笑起来时两个唇角微微勾起。
只此一眼,霍疾只觉得心跳猛然加快,但他却不知何故。
“霍疾参见兄长。”
无论如何,他还是先恭恭敬敬地行礼了。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已不再是霍家嫡子,贫僧法号了尘。”
了尘?!
霍疾被这两个字震得脑袋发懵,使劲儿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顿时疼地‘嘶’了一声。
“兄长的法号是了尘?”
“正是。”
虽然他一直保持着笑容,但霍疾却觉得很虚很假。
“不知兄长为何出家做了和尚?”
霍疾这一问直接问到了旁边那父子两人心坎里。
“贫僧自年少便身居官场,看多了荣华和凄凉,自然是厌倦了。”
厌倦了就出家啊?
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难道在西凉辞官改行犯法啊?!
霍嘉祁似乎是看透了霍疾心中所想,故而笑道:“贫僧当初被赶出凤凰城,在前往永和县任职途中,遇到了一老神仙,经其点拨,这才决心脱离红尘。”
“那兄长此番回来,难不成是想家了?”霍疾的手逐渐攥紧。
面前之人的眼睛很透.很澄澈,但又有一种虚无之感,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大智慧。令人觉得他忽远忽近,不可捉摸。
“施主误会了,贫僧是来寻人的。”
“寻人?兄长想找什么人?”
“三个月前,贫僧夜观天象,发觉有灾星现身西凉,如若此妖孽不除,西凉危矣。”
灾星?哪里来的灾星?
他所说之人该不会是苏蓁吧?
不止霍疾有此猜测,就连霍家父子也是这么想的。
霍疾试探地问道:“那兄长可有找到那妖孽?”
“自然是寻到了.”
这时,门外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霍嘉祁:“哦?那妖孽在哪呢?”
霍疾看着苏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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