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禄生从不跟人说起他被绑的那段时间经历过什么。
就连曹良瑟见过他身上的伤,也以为是被毒打,可是,叶禄生每次都会闭上眼,然后笑着搂过曹良瑟,笑道:“别乱想了,我没事。”时,他都知道,他和之前的那个自己终究是不一样了。
那天下山,他在路边的茶铺买了几个馒头饱腹,打算一到山下就去做马车回镇上,不料突然眼前一黑,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他醒来时在一个船舱,船舱混着一股恶臭,他皱着眉睁开眼,却看见其他和自己一脸询问的脸。
他问一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那人摇摇头,回忆会子道:“我被我二娘卖来的。”
一个年纪稍大的,苦笑道:“人贩子。”
“什么?”叶禄生诧异,后又笑道:“人贩子现在抓成年男子了?图什么?”
“劳动力。”那人说,后指着一扇门似的木板道:“这大概是哪个大户的商船,照此情形来看应该是在南下。”
叶禄生想往外看一看,但船舱早已被封的严实,光线也透不进来,白天黑夜也分不明白。
“看你穿戴,不像出门无依无靠之人,怎么也被抓来了?”那人细细瞧了叶禄生的一身长衫,问道。
叶禄生只能道自己是出来赏玩,不曾多带仆人跟着,见他们叶不曾怀疑,便问:“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就不怕衙门查出来吗?”
“衙门?”那人摇摇头,冷笑道:“他们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能管这些?”
“我就不信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一起闯出去就是了。”叶禄生看看周围,大概有二三十人的样子,但个个都表情呆滞,麻木不仁。
那人闭上眼,道:“你昏睡了两天,所以不知道,昨天我们试图闯出去,可是除了几个兄弟被当场打死,什么也没变。”
“打死!”叶禄生哪里见过这些阵仗,唬了一跳。
那人伸出大拇指和食指,道:“他们有枪……”
叶禄生往后退了退,到刚刚与他搭话的那人面前道:“真的?”
那人点点头,看样子也是害怕得很。
“我们回去哪里?”叶禄生侧过头问。有人在黑暗中回答他:“炼狱。”
在黑暗的船舱中度过半月,一开始叶禄生还在大叫让人放他出去,甚至搬出叶家说话,谁知送饭那人冷冷一笑,将一碗稀粥倒在地上,道:“我管你是哪家少爷,来了这里就得为这里的老板工作卖命,你在吵吵,我就让人也把你扔下去喂鱼。”
后来又过了半月,叶禄生一行人被带到一处澡堂洗澡,期间有人要跑,叶禄生亲眼看着那人被他们用棍子打到晕厥过去。
“知文,你看到了吗?”叶禄生哆哆嗦嗦地问。
那个他看起来顺眼的人叫知文,也是后来叶禄生才知道他住在梁河镇郊外。
知文点点头,道:“看来要硬闯是不行的了。”
叶禄生后怕得很,那个带头的人进来,恶狠狠地道:“收拾好后,却休息,明天就去码头上工。都别想着跑,否则,刚刚那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最后剩下的人,不过十八个,大家都挤在一处小屋子,叶禄生半夜咳嗽,便被其他人赶出来。还好南方这个时候夜里不算冷,正当他缩在门外时,一床薄被盖在他身上,知文的声音响起:“你这是这么了?”
“我有肺炎。”叶禄生挪了挪,腾出一块地儿给知文坐下。
知文只着单衣,问道:“严重吗?”
叶禄生摇摇头,勉强笑答:“应该是这两天周围太脏,又加上,大概水土不服吧。”
知文点点头,似取笑道:“看来你果真是个大少爷,吃不得苦。”
叶禄生苦笑道:“你这是在挖苦我呢,明天去码头上什么工?”
“能有什么?搬东西呗。”知文倒是很看得开,弹了弹屁股上的灰,道:“我看你也不怎么咳嗽了,咱们进去吧。”
叶禄生点点头跟上,那个时候,他把一切信任都交到了知文身上。
果不其然,到了码头就是帮忙卸货。
码头等着的人还真不少,听周围人说,有的是被绑来得有的是被骗来的。
带头的将人分成几拨,叶禄生和知文分在一起。带头的又道:“你们乖乖做工,等这阵子过去,大家都有钱财拿,赚个满盆回家乡。”说着,又吩咐几个人高马大的大汉守着。
叶禄生扛着一袋面粉似的东西,走不快,知文在他后面笑道:“你若这样拖拉,小心吃鞭子。”
叶禄生抱怨道:“这些人脑子有病,留着旁边几个大汉不用,非得让我们来卖命!”
“别说了,现在我们惹不起他们。”知文见监管的人看到了他们,忙催促叶禄生快走。
一天下来,人人都是累得筋疲力尽,叶禄生一番屋里就瘫软在了床上,知文让他起来:“再不来吃饭,待会你就得饿肚子了。”
叶禄生便由知文扶着出去。
吃过饭,因为晚上下了雨,夜里就不需要他们再出去搬运。
知文和叶禄生不想那么早睡,便又坐在门槛上谈话。
“知文。”叶禄生叫他。
“如何?”知文回过头来。
叶禄生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你以前也被绑架过吗?”
“你这是哪里的话?”知文感到诧异,片刻又笑了起来。
“你不要怪我说话太直,”叶禄生也觉得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不过看你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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