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元宵节,夜里,梁河镇各家各户又都挂起了灯笼,尤其是正大街的各个店铺,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灯笼讨喜得很。
叶老夫人道:“难得家里那么多人,叫厨房备多一些汤圆才是。”
吩咐下去后,又叫小妗去请镇上的戏班子来,先点了几出戏演上了,后让离珠去东院西院请陆家和王家的人。
又一会儿,众人都到前厅。只不见了叶家三兄弟。
叶老夫人笑问:“这三个让人不省心的又去哪里了?”
沈芸扶住叶老夫人道:“禄生说有事情耽搁,待会儿就来。”
沐芝笑道:“听说大街有灯谜大会,二少爷早早拉着三少爷去了。”王夫人笑道:“这两兄弟闲不住的。”
众人看着戏,正说着家常,就听见叶禄生在后面叫起来了。
沈芸忙道:“小芸这就看看去。”
叶老夫人吩咐小妗给众人奉茶后也跟去了,王夫人和王品梅相视一笑,尽带讥讽。
叶禄生见了叶老夫人问道:“娘,我问你,妙人在哪里?”
叶老夫人一听谈及妙人,脸上便是不好:“她是你院里丫鬟,我又怎么会知道。”
叶禄生推开沈芸道:“我问了下人,他们说昨日我离了府,娘就让人找过妙人。”
叶老夫人见叶禄生没得个结果定是不会罢休,又想到人多口杂,难免落人口实只得道:“在厨房当差呢。”
叶禄生急急地往厨房去了,叶老夫人叹气道:“合该将妙人早早撵出去才是。”
沈芸劝道:“夫人不用太在意,妙人好歹只是个丫鬟,成不了气候的。”
叶老夫人听了,冷笑着看着她,沈芸自知说错话,吓得闭嘴了,叶老夫人笑道:“你既知这个理,那就看好禄生,让他少沾些花花草草的,坏了名声。”
说罢冷哼一声便去了,沈芸侧目看见一边呆愣的香华,骂道:“怎么?夫人说我几句,你倒是吓得不轻了。”
香华反应过来,哭道:“芸娘,你救救香华吧!”
沈芸忙拉着她躲到一边去了:“救你?你又做了什么事?”
香华道:“妙人昨夜来找过大少爷,我怕坏了芸娘的好事,就赶她走了,谁想她竟然死了。”
沈芸问道:“你早就知道妙人死了?”
香华哭道:“今儿一早,我看见离珠到处问呢。”
香华自是把前后后说了,沈芸道:“也不见得她就是死了,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香华又摸出一角带血的粗布,道:“这是厨娘今一早发现的,芸娘且看。”
沈芸一看,上书:“
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
磐石既已转移,蒲苇如丝又如何?”
不看则已,一看也是怒火中烧:“她可真会给自己长脸了!这不是说是我逼她去死的吗?”
香华见此,忙附和道:“可不是,妙人一直盼着大少奶奶的位置呢。”
沈芸冷笑道:“她把自己当成谁了?对了,这事只有离珠知道?”
香华道:“厨房里的几个人是如何也不敢说的,那么就只有离珠了。”
沈芸道:“妙人死前来找过你决不能让禄生知道,否则他又会认为是我害了妙人。这样,离珠怕是今晚就会告诉夫人,我们只用顺着夫人的意思来便是了。”
又吩咐香华把泪擦了,装成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去看戏。
大戏演了一大半,沈芸给叶老夫人奉茶,叶老夫人不接,却又看着她道:“芸娘,你一直都很小心的。”
沈芸笑道:“伺候夫人如何敢不小心呢?”
叶老夫人微眯了眼睛道:“待会散了,你来东院一趟。”
沈芸快快地应了,心下也立刻计算起来。
至于陆家和王家,也都各自打起算盘,人人心怀鬼胎,好容易看完了戏散了场。叶老夫人道:“汤圆可好了?”
芮喜笑道:“都让各房的丫鬟把汤圆送去了,各夫人老爷,回到屋内便可以吃上了。”
众人又是一番道谢,陆续回屋不提。
叶老夫人看了眼沈芸,道:“先回去再说吧。”沈芸道:“夫人请先行。”
待叶老夫人走了会儿后,沈芸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又取出那方衣角,重重地划成两截后才追上去了。
等进了内屋,看见叶老夫人正吃着汤圆,沈芸笑着请了安,芮喜把一张凳子搬来让她坐了。
叶老夫人放了碗道:“离珠说,妙人死了可是真的?”
沈芸道:“小芸也是刚听到的消息。”
叶老夫人哪里肯信,问:“你很聪明,一直是个沉得住气的,怎么这次就不可以了?”
沈芸笑道:“小芸的聪明在夫人面前不过雕虫小技罢了。”
叶老夫人叫其他人退下,只留了芮喜伺候,她问道:“我问你,妙人的死可有你有关?”
沈芸道:“自从我跟了禄生,他几乎夜夜在妙人处歇息,我既知禄生喜欢妙人,又为什么要害她?”
叶老夫人道:“你别急着撇开,就连下人也说了,你多次望着妙人卧房的门哭呢。”
沈芸一听,拿出那角粗布给叶老夫人看了,后掩面哭道:“我是知道妙人和禄生的事的,试问天下女子,见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恩爱,谁会不悲伤呢?不过,禄生既然宠她,我又怎会做出这等让他厌恨的事来?”
叶老夫人看那粗布,只有一句“磐石既已转移,蒲苇如丝又如何”,这是在指责叶禄生抛弃她了,便不语,似想从沈芸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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