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羊城!羊城!
何寰宇一大早就被进来帮他收拾衣服的云姨吵醒了。昨晚吃完饭,忙着帮他洗澡洗衣服,忙了一大堆事后,云姨把这事给忘了,于是一大早就匆匆忙忙来帮他整理。
“唔……云姨啊,几点了?”何寰宇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呵欠。
“八点了。吵醒你了啊?现在还早,你要不再睡会?”云姨手下不停,头也没抬。
“不用了,”何寰宇看着云姨将一条背带裤叠好放进他的小背包里,慌忙一骨碌坐起来,“云姨,带两身路上换的衣服就好了,到了那边我好让爷爷买新衣服……”
说着他跳下床,“噔噔噔”小跑过去拿过小背包,将云姨整理好的衣物拿出来大半——包括那条背带裤——他又不去打篮球,穿背带裤干啥。
云姨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无奈地笑笑,叮嘱一声新衣服记得洗过熨好再穿就出去做早饭了。
……
……
吃过早饭,何寰宇背着小背包拿着他那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的opoto8900就准备出门。回头看了眼有些落寞地收拾着碗筷的云姨,又“咚咚咚”跑回去抱了抱她,“别难过呀,云姨,我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这段时间我们都不在家,你就当是放假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回话就逃也似的出门了。
一出小区就在树下看见吕腾龙,他又蹲在老地方,正就着一包“涪陵榨菜”啃着馒头。看见何寰宇出来,连忙两口吞下手里的馒头,动作有些急,一时间噎得直翻白眼。
“伙食不错啊,又是‘涪陵榨菜’又是茶叶蛋,果然有成为土豪的潜质。”何寰宇笑眯眯地递给他一包餐巾纸。
好不容易捋顺了气的吕腾龙接过纸巾擦了擦嘴,没有明白何寰宇话里的意思,一时呐呐着不知如何接话。
还没等他说个什么,何寰宇就听到了两声喇叭。
回头一看,胡立龙正从桑塔纳的副驾驶座的车窗探出头来。
“表叔,你怎么来了?”何寰宇迎上去问。
“表叔让我送你们去车站。”胡立龙下了车,接过何寰宇的背包,“120多公里呢,坐汽车得三四个小时呢,怕你受不了。”
也是,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空调大巴,都是那种又破又旧的中巴,空气又不好,气味又难闻,再加上路况问题,一路颠簸过去,何寰宇估计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得移位不可。
满心欢喜地爬上后排座位,发现上面还有一大袋零食饮料,眯缝的双眼变得更弯了——这表叔安排的很周到啊。
一路无话,等一行四人来到羊城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羊城火车站位于g省羊城市,是中国铁路羊城局集团有限公司管辖的一座特等站,是羊鹏铁路、京羊铁路、羊茂铁路线交会的车站,是羊城市内最运站之一,同时也是中国主要铁路枢纽站之一。
截至1984年9月,羊城站站场总面积12万平方米,候车室面积8504平方米,售票处面积1108平方米,行包仓面积3823平方米。广州站内部的采用园林设计,体现出岭南的特色,设计师在车站左中右三部分之间用庭园相隔,确保整个站楼内部采光和通风良好。
在建站之初,羊城站一度成为羊城市的新景观地标。除羊城站之外,流花桥一带于1974年还建成了广交会流花路展馆(中苏友好大厦)、羊城东方宾馆新馆、友谊剧院等新建筑,这一建筑群于1985年被选为“羊城新八景”之一,享有“流花玉宇”的美称。
尽管何寰宇从前世就开始听过不少90年代羊城火车站的传闻,但眼前喧闹的景象依然超出了他的预估。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或站或蹲簇拥在一起的旅人——抽着旱烟席地而坐等待工作的农民工;几个互相靠着就席地而睡的“打工妹”;扎在一堆,脸上洋溢着对财富渴望的青年男女……
80年代改革的春风率先吹暖了南方,“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的顺口溜一时间传遍神州大地,也激荡着无数打工者南下淘金的雄心。有很多人将这些南下淘金的人蔑称为“盲流”,却不知,正是这些所谓的“盲流”用他们的双手挥洒着汗水一点一滴铸造了城市的繁荣,完成了经济的腾飞。甚至,在这群所谓的“盲流”中,就有那么几个,在改革开放的宏伟篇章中,留下了属于他们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抢包啦!有人抢包啦~”尖锐的女声打断了何寰宇的感慨。
循声望去,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正神色焦急朝着一个方向拼命追赶,前方不远处跑着的那位抢包的男子三两下挤开人群,眨眼间就如鱼入大海,消失不见。
并没有人出手相帮,除了少数看热闹的,更多的是怕惹上事地远远避开。
这位南下淘金的年轻姑娘,还远远未见到那传说中的遍地黄金,就被现实先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
和人潮一并涌入的羊城,除了廉价劳动力和腾飞的经济,还有肉眼可见的混乱与肮脏。
“小刘,你把车门窗锁好,和我一起先送他俩进去。”胡立龙一手护着何寰宇,另一手拎着他的小背包,扭头对司机说着。
四人艰难地随着人流挤进了候车室,喧闹的候车室并没有比站前广场好多少,甚至还因为空气不流通显得更加闷热。
好难受啊,被三人团团围在中间的何寰宇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矿泉水,他无比怀念后世的贵宾休息室,宽敞舒适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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