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远是临危受命,从任命到出发不过两日,而沈璃又有孕在身,不宜多劳。
叶锦卿还记得快出发前不久,她和爹爹两人还下了副棋。当时叶清远并没有过多交代,只最后说了句有事找姑奶奶。
姑奶奶指的是大元朝如今的皇后叶心兰。对于这个姑奶奶,叶锦卿也是极少见到,即便见到也是在各种庆典上远远看到过。
无宠无子的叶心兰一直在皇宫里深居简出,近年来更是在大典上也甚少露面,而叶清远也从未主动提过要去拜见这位姑奶奶。叶清远在临走时突兀的提到这事,叶锦卿觉得很是怪异,还想在问点什么时,叶清远却也只是摸了摸她得头,而后和沈璃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走了。
叶锦卿当时虽有点隐忧,但是在叶清远一封封记下沿途小事的信寄回家中后,也就没再过多想。
可如今,距离上一封来信已经隔了大半个月了,叶锦卿却再也没收到过信件。怕沈璃也跟着烦忧,于身体不益,叶锦卿便偷偷仿了叶清远的笔记。
旁人是辨不出这字迹的区别的,可是要骗过与叶清远朝夕相处十几载的沈璃却是万万不能的。最后送到沈璃手上的是被茶水打翻,模糊了字迹的信。但这个法子只能用一次,再用沈璃就要起疑了。
叶锦卿苦恼的将头埋在膝前,她如今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由于叶清远的刻意培养,叶锦卿虽只有九岁,又是女儿身,但是她对朝中的明流暗涌却有着敏锐地反应。
静窝在小榻上的叶锦卿,由于卧姿,细碎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明明是隆冬时候,书房内烧上的暖炕也并不是很热,可是叶锦卿小巧的琼鼻上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小汗珠,一向清冷的瞳仁深处透着隐忧的恐惧。
她清晰地感觉到一个针对叶家的阴谋在慢慢逼近,这几日她甚至晚上都无法安眠,只有在这属于叶清远的书房内她还能安睡上片刻。这种无法名状的恐惧在这几日日渐深刻,可是九岁的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于她不能找人诉说。
父亲不在,母亲有孕,兄长远在军中。师兄,想到这里,叶锦卿又是苦笑了下,将这个念头慢慢收回,师兄对她很好,可是她不敢赌。只能在这宅子里陪着沈璃,等着,候着那阴谋慢慢收网。
此时叶锦卿很是希望自己就是个普通的九岁小女孩,有时无知却是福。
五儿轻轻推开门,看见榻上的叶锦卿已经蜷着睡去,便展开手中的一床棉被,轻轻的给她盖上。
第二天一早,叶锦卿和沈璃正在用早食,却听沈璃一声惊呼,叶锦卿紧张的放下筷子问道:“娘亲怎么了,可是要使人去唤大夫。”
沈璃初时略有些惊讶,听到女儿的询问,她笑而不语,执了叶锦卿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凸起的肚子上。
叶锦卿感到自己的手被隔着肚子轻轻踹了一下。霎时愣了一下,沈璃把手搭在叶锦卿的手上,轻语到“弟弟,这是你阿姐。”叶锦卿闻言,精致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地笑容,一扫这几日的隐忧,心里却是暗暗下定决心要守护好母亲还有弟弟。
用完饭,叶锦卿向沈璃匆匆告退,又去了叶清远的书房。
这次叶锦卿没有向往日那样消沉的蜷缩在榻上。若是现在她的隐忧没有错,爹爹的远行,书信的中断,都是那个针对叶府的阴谋在一步步地逼近的话,叶锦卿不相信身在局中的叶清远会一无所查。
故彼时爹爹虽奉召匆匆而行,但她和娘亲仍留在锦阳,爹爹不会置她和娘亲于不顾。布局者也应该深知这点,所以她和娘亲也是一枚牵制爹爹的重要棋子。
爹爹为了保全她们,必会留有后手,这肯定也在布局者的意料中。爹爹与那布局者不动声色的你来我往,虚虚实实中,若能瞒过那布局者还能留下的后手,必然也得先将她们瞒去。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那爹爹留下的真正的后手。
叶锦卿慢慢踱步在书房中,她细细地推敲这书房中的一qie。她始终有种感觉,若是爹爹有布下后手,那也必然在这书房中能有所发现,或许这就是血肉亲情间奇妙的牵绊。
三天过去了,叶锦卿把书房能暗藏玄机的地方都摸索了一遍,那些叶清远平时就爱看的书她也是翻了又翻,可是什么都没有。叶锦卿急躁的在书房中打着转,身上的佩环也随着她得走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一定是她哪里想错了,或者她忽略了什么地方。她停下脚步,努力让自己沉下心,睁着清澈见底的双眸,打量着书房的一qie事与物。
倏地,她的目光被多宝阁上的一块玉石给吸引。那是爹爹前些年亲自淘回来的一块玉石。玉石本身并不是什么稀罕的,却胜在那不经雕刻奇形怪状。爹爹说那像雨后的第一波春笋,娘亲却说是个白菜的样子,但当时她更是语出惊人的说像卧着的小狗。
叶锦卿唤来五儿,让她搬了椅子放在多宝阁旁。五儿以为她要去取那多宝阁上的东西,便道:“小姐想要哪个奴婢来取便是,您这爬上爬下的当心摔着了。”
“不用了,五儿,你把椅子放好便出去吧。”见叶锦卿态度坚决,五儿知她的脾气,也不再多言,把门合上后,更是留了神听屋内的动静。
待五儿出去后,叶锦卿提了长裙踩上椅子。站在椅子上的她仔细地端详着那块玉石,不多时,她又从那椅子上爬了下来来到书桌前,略微有点费力地爬上去坐在叶清远常坐的椅子上。
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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