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心中明白，之前尹清悦提起魂契的约束，等于是变相地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至于她会怎样使用魂契的约束……
崇明的直觉告诉他，最大的可能，是尹清悦会解除掉两人之间的契约，从此陌路。
所以他不敢再乱说话，闷头跟在尹清悦身后半步左右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着往前走。
大约五分钟后，崇明便觉得自己被这压抑沉默的气氛，压得心口发堵。
他觑了眼尹清悦恢复到清淡的神色，绞尽脑汁地找了半天话题。
然后鼓起勇气，小心试探着问道：“那个，我继续和你说说空间的事情？”
“嗯。”
尹清悦决心给崇明一个教训，收收他的性子，所以回答时的声音十分冷淡。
“你这个空间，比我们现在看到的，还要宽阔，不过以你如今的境界，最多也就只能是打开目前这么大了。”
尽管尹清悦的回应很冷淡，但至少还肯理他，崇明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过他却不敢再造次，一改之前的张扬得意，认真详细地讲解着。
“而对这个空间的控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是到了先天境九层，才开始可以调整时间流速、重力等等之类的，空间环境和条件。”
“目前的话，我估计你最多只是可以随意进出这空间而已……
不过，有关这空间更多更细的事情，你当时都有写在札记中，等进了洞府，你自己看，要比听我说的，更可靠详实。”
他说完了话，看到尹清悦颔首表示理解，脸上也未露出不满或是其他不高兴的神情，才敢另起了一个话头道：“那，我再和你说说我的本源空间？”
“嗯。”
又是只有一个鼻音回复，崇明失望地悄悄叹了口气，心里甚至还有隐隐的委屈感。
这样的感觉，让他连头上的羽冠都变得没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不过他却不敢再闹别扭，只能委屈巴巴地继续讲解。
“我在搬火山的时候没注意，弄了座隔段时间便会喷发的活火山。
从那时起，我本源空间里的环境，就开始变得炙热、糟糕起来。
我见到这种状况，便想要把火山又搬出去。
谁知搬进来容易，再想要搬出去，却是没了办法——那火山一进空间，便与四周环境融为了一体。”
“我研究了好久，才发现像山水河流这类的，和树木花草、动物之类的不同，只要是进入了空间，就立即被空间默认为一体，再无改变的可能。”
“无奈之下，我……唔……”
崇明有些尴尬地顿了顿。
毕竟讲述自己黑历史，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但和可能会遭到尹清悦的鄙视和吐槽比起来，此时他更愿意引得尹清悦的关注，缓和两人间僵硬的气氛。
所以，他稍稍纠结了片刻，还是选择了自曝黑料。
“我后来，又搬了座雪山进本源空间，放在火山背后的不远处……”
崇明见到尹清悦终于转头，神色复杂地挑眉看了他一眼。
他顿时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生怕尹清悦怀疑他的智商。
于是连忙辩解道，“我当时还小嘛，什么都不懂，看到人类喝开水怕烫便会参冷水进去，我就想着，火山太烫了，那放座雪山进去，空间的温度应该就会变得平衡了吧？”
他懊恼地拍拍翅膀，“谁知道，雪山放进去之后，空间里的环境更乱了……”
说着说着，他的神情变得哀伤起来。
“神兽被天地规则限制，繁衍的数量，极为有限。
像我们重明鸟，便是需要父母燃尽生命，才能孕育孵化出下一代。
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得到来自父母的教育和指引。
除了血脉中关于修炼的传承和求生的本能，其余的知识，我们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在经历各种险境和闹出的无数笑话中，汲取经验教训……”
‘破壳而出之时，便是永远失去父母之日。’
尹清悦心中叹了一句，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崇明的翅膀，以示无声的安慰。
“不过，你的本源空间，怎么会和我的空间连在一起？”
尹清悦见崇明的情绪低落，而且也变得乖觉许多，便不忍再继续冷落他。
果然，听到尹清悦主动和他说话，崇明马上便打起了精神，说出了一句令尹清悦吃惊不已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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