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厮杀,惨烈而激荡,战场抛下上万具尸体,双方鸣鼓收兵。十年战事,让问传挺明晓鼓鸣的特色。战场抛洒的尸体,渲染着血液,在这清冷的月光下,泛着阴森。远处磷磷绿火,争相斗艳,一丛丛一簇簇,那是往年战死的尸骨,即使埋在地下,久经岁月的沉淀,依旧在向世人宣告他们的存在。
一团黑影,在乌云的掩映下,偷偷的潜入,若非眼睛看到,没有人会发觉,那是一个人,一个身若飘鸿的人影。熟练的翻过粗大树干围成的栅栏。循着最神秘的联系,跨过一个个的帐篷。
“嘶嘶……”长蛇吐信。
问传挺轻盈的来到账外,里面的蛇身立刻有了感应,急促的吐信声响起。一条细长的黑影窜出营帐,灵巧的盘绕在问传挺伸出的胳膊上。
静悄悄的,鼾声此起彼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一人一蛇躲在阴影中,急促的交流着。神秘的联系,将两人的对话略过了口舌,直接传递在两人的脑海。
“这么说,是你们在出外游商的时候被抓的?”问传挺心中念头回荡。
“嘶嘶……”
“火狐在哪里?馆陶部落在哪里?”
“嘶嘶……”
“四小依旧安好?”
交流进行中,两人的念头在碰撞,只不过一个依旧是嘶嘶声不断,传到问传挺心中便是最明确地话语。问传挺明白他要说的任何话。只是在重复,在确认。
“你是说馆陶部迁移,回归帝都的本部,我们所见,火狐所在的部落只是帝都馆陶的分支,他们本想将烛等四人带过去,使他们不愿意,这才在随游商奔走时被抓,送到了这里。”问传挺再次确认。心中不住转动着念头,“看来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还是太少了,只以为火狐所在,是一个中型的部落,未想到,只是馆陶的一个分支,他们真正的名字是官陶部族,同音不同字。”
“并不是四人?这里只有烛、祝融与句芒?厚土哪里去了?”
“在帝都,与火狐在一起?”
“你认为厚土与火狐一起,在大都是安全的,所以才放弃守护厚土,与三个臭小子在一起?”问传挺心中怒火燃烧,不过瞬间又将其熄灭,没必要,也不可能对蛇身苛刻,毕竟分身乏术,一个人不可能将所有人都照顾到了,特别是四个人分开,这是两拨,若是四人分开,每人单独一个方向,这让他怎么看护?选择最弱小的还是选择亲近的?若按亲近,句芒是问传挺的血脉兄弟,守护句芒完全没有问题,若按性别,守护唯一的女性,这也没有错。
轻轻的撩起帐篷,刺鼻的臭气直冲脑海,问传挺陡然进入合一境,将臭气隔开,小小的帐篷,拥挤着十多个人,单薄的兽皮盖在身上,两人合用一张,三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地上没有任何的铺垫,连一个草都没有。
问传挺鼻子陡然一酸,沸腾的杀气冲出体外,他很想杀光眼前的十几个人,不管怎样,三人始终是孩子,哪怕不照顾,也不要让三人躺在地上,合用一张兽皮。
“哎……”无奈的叹口气,都是苦命人,谁也不比谁幸运,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没有亲情可讲。
三人蜷缩在一起,能够将最小的护在里面,问传挺心中温暖,起码三人知道团结、爱护,这也足够了。以三人的年纪,在那遥远的记忆中,还是孩子,在父母的羽翼下,幸福快乐的成长,没有生命的威胁,没有食物的短缺,没有尔虞我诈的摧残,一个个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里,孩子们早早的习惯了杀戮,早早的开始承担起责任。
“只要我在,没有人能够让你们受到伤害!”问传挺攥紧了拳头,心中暗暗的发誓。
轻轻的走到角落,三人的跟前,伸手将烛拍醒。
“嘘……”阻止因为惊吓,差点喊出口的烛,示意将祝融与句芒拍醒。
虽说被阻止了出声,但烛瞪大了双眼,默默无声的抗拒着,他没有任何的动作,紧咬着下嘴唇。
“我是大哥!”问传挺无奈,声音飘入烛的耳中。
烛眼睛陡然一亮,却又缓缓暗淡下去。依旧注视着问传挺,头却轻轻的摇了摇。
“这是什么意思?”问传挺很是无奈,不明白这跟二愣子没有区别的孩子脑中想的是什么。伸手想要将沉睡的二人叫醒,却别陡然移动身体的烛挡住。
问传挺忍不住眼睛瞪得溜圆,杀气隐隐四溢,熊孩子哆嗦了下,却又坚定的挡在面前。问传挺很无奈,他不明白这熊孩子是什么意思,自己不叫醒两人,又阻止别人叫醒。
他忽略了一件事情,十年的时间,可以让感情沉淀,也可以让记忆模糊,他离开孩子们时,烛只有六岁。六岁的孩子,能记住些什么?在十年之后,他又是否能够记得十年前的大哥?即使记忆深刻,那也是十年前的模样。
近乎透明的蛇从问传挺手臂上盘旋而下,爬到烛的身边,冰凉的身体触碰着烛。
烛紧张的神情有些柔和,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问传挺,眼神中有着戒备。
“叫醒他们,别出声,和我走。”问传挺背过身去,轻轻从营帐走出。在烛的感觉中,他自始至终多不存在,若不是眼睛看到的,他不会相信有人来过,并将他喊醒。
烛略作犹豫,选择了相信对方。不,不是相信了对方,是相信了身边的蛇,选择相信这始终陪伴自己的蛇不会害自己。要知道,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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