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这一小壶酒,本宫还不至于喝醉。”宁玉道,“不会耽搁行程的。”
“那就好。”赵平双手往后一搭,撑着身子,仰头望着夜空,嘴角挂着懒怠的笑容:“累了一天,还以为你早就已经睡着了。”
“睡不着,你不也没睡吗?”宁玉一手搭在膝盖,一手执酒壶,仰头灌酒,姿势潇洒。
“我忙着呢。”赵平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
“……”
我嘴贱。
宁玉突然问赵平:“你会画画吧?”
“会一点,你问这个做什么?”赵平道。
宁玉终于露出晚上第一个笑来,“帮我画两幅画好不好?”
赵平:“……”
赵平不太想答应,画画是个磨时间的,这两天正忙,哪有时间捯饬这些?
宁玉一看赵平这不怎么乐意的表情,登时有些急了。
“喂……”
“求求你了……”宁玉忙往过来蹭蹭,与赵平并肩而坐,小手伸过去揪住赵平衣角轻晃,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眸光无辜又澄澈,轻声道:“好不好?”
这是宁玉的正常操作,撒娇这招,无论是在阿爹阿姐跟前,还是在父王母后跟前,哪怕是在太子哥哥面前,也屡试不爽。
对赵平……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宁玉忐忑地想,又卖力地眨巴下眼睛。
赵平:“……”
赵平听到自己心跳有点快。
这让赵平有点慌,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赵平努力压制住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俊脸上原本懒散嬉笑的表情收敛,很是端庄肃穆,“画画太费时间,改天吧。”
每天都在忙着赶路,改天也不见得有时间。
“不行啊……”宁玉有点暴躁,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揪着赵平的衣角不撒手,卖笑撒娇。
她又打不过他,只能用这个了。
不是说,男人最吃这套了么,怎么他看着没什么反应啊。
果然,qín_shòu就是qín_shòu。
宁玉撅撅嘴,却还是晃着赵平衣袖,甜甜喊道:“求求你了赵将军……”
“赵平……”
“赵清安……”
“清安哥哥……”
赵平:“……”
操!
要命啊这是……
春风阁的花魁也没这么勾人。
赵平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说“好”。
宁玉狂喜,她万万没想到赵平这qín_shòu竟然真的也吃这招,登时喜笑颜开,原本硬挤出来的笑容瞬间鲜活起来,眼眸黑亮亮的,仿佛盛进了星光。
被宁玉拉着回房的途中,赵平想,自己肯定喝醉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竟比春风阁的花魁还要勾人呢,而且还被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骗到她房间里……画画。
宁玉脚步很轻,拉着赵平回到她的房间,将他推到桌边坐下,“你先坐,我去找东西。”
话说完,宁玉嗖一下晃出去,不过半刻钟时间,又晃进来,怀里抱着一堆东西。
看见赵平看她,霎时绽开花一样的笑容,赵平被笑的脸一红,转过身子看向窗外,宁玉也不在意,扭身用脚踢关了门,两步跨过来,将怀中一股脑扔桌子上。
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宁玉将两张布帛铺开,赵平扭头来看,却见布帛是上好的锦帛,笔有好几支,都是上好的狼毫、紫豪,墨是松烟墨,砚有三方,有端砚、歙砚、澄泥砚。
赵平:“……”
“你该不是把驿站库房的好东西都搬来了吧?”赵平忍不住道。
“什么库房?”宁玉略茫然,继续将东西一样样摆好,“我没去库房,这是我在守官书房随便拿的。”
赵平:“……”
赵平脸色有些不好看。
一个小小守官,都能有这么多好东西,大姜究竟有几个官员是干净的?
“好了,可以了,要我磨墨吗?”宁玉拍拍手,笑看向赵平,却见赵平脸色不太好,脸上的笑霎时凝固住,“赵……清安哥哥你怎么了?”
该不会突然不想画了吧?
“没怎么?”赵平拿起一只狼毫,点了点儿墨,“磨啊,你不磨墨指望我边磨边画?
宁玉:“……”
宁玉握起墨锭,默默磨墨。
赵平:“说罢,你想画什么?”
“画两个人,我阿爹阿姐。”宁玉道。
赵平:“……”
玩我是不是?
赵平将笔搁下,“王上不是之前让宫中画师画了数份吗?”
宁玉道:“都送出去了找人去了,没有了……”
“那你还让我画他们做什么?”赵平问。
宁玉:“……”
“我想自己找找,我这次出来就是想找找阿爹阿姐的,大姜官员都靠不住,这都已经找了快一个月了,连丁点儿消息都没有,我不相信他们。”宁玉道。
赵平:“……”
赵平沉默许久,重新执起笔来,在宁玉额头敲一下,“研磨啊,等我自己研磨那就别画了。”
宁玉:“……嗯。”
宁玉笑起来,飞快地研起磨来,一边研磨一边向赵平描述阿爹阿姐的长相。赵平之前也看见过画师画的人像,虽然有些模糊了,但经宁玉一说,记忆又清晰起来。
一人执笔作画,一人垂头研磨。
风声飒飒,偶尔有野雀鸣叫两声,月光从窗户滑进来,落在屋内人脚边,烛光闪烁,人影随之摇晃跳动,偶尔交织在一起。
……
……
翌日早晨,等赵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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