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较安宁公主上次来的时候,更加冷清了些。
如果说安宁公主前几日来这里的时候,掖庭中还有些充满好奇或是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的话,那这次,可就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夜色正浓。
几盏不甚明亮的宫灯幽幽地泛着白光,在风中摇曳着。
掖庭令依旧是一个人跪伏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迎接着安宁公主几人。
不同的是,掖庭令与前几日相比,竟是要衰败得多了。
“奴婢见过陛下、韩王殿下、安宁公主殿下、安和公主殿下。”
见人来了,掖庭令便规规矩矩地磕头行礼,声音之中,竟然有些嘶哑。
“嗯。”司马昭淡淡应了一声,直接就问道,“掌教宫女住在何处?”
“陛下请随奴婢来。”掖庭令听了司马昭的问话,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提起一盏灯笼,在前面领着路。
掌教宫女的住处,离北门其实并没有多远。
司马昭一行人跟在掖庭令的身后,顺着这一条直道没走多久就到了掌教宫女的住处。
掌教宫女虽然是这大御皇宫内的宫人,但其实可以算是有官职在身,吃的也是朝廷的俸禄。可以说在宦官宫人体系里,除了中常侍小黄门之外,便是掌教宫女地位最高。
当然,地位尊崇的皇子皇女身边的大宫女并不在此列比较之中。
地位如此之高,却与一些地位低贱的美人、才人、中才人住在一起,究其原因,就在于其职位的特殊性。
毕竟掌教宫女,隶属刑罚。
“奴婢见过陛下、安宁公主殿下、韩王殿下、安和公主殿下。”
掌教宫女就在自己住处的门口等待着司马昭一行人,远远地见了人影,便就高声行礼迎接着,可以说是不愧为掌教宫女,一点差错都没有。
司马昭见只有掌教宫女一个人,有些惊讶,随即就有些着急,厉声问道:“为何只有你一人,安康公主呢?”
掌教宫女不慌不忙,恭敬地答道:“启禀陛下,安康公主殿下此刻正在房中学习宫中礼仪,您进来一看便知。”
司马昭皱了皱眉头,便直接绕过掌教宫女,进了殿内。
安宁公主没有急着进去,她看了殿内一眼,慢悠悠地一步一步往前踱步,走到了掌教宫女的面前,
“安康公主千金之体,你可是有好好对待?”
“奴婢自然是不敢亏待的。”掌教宫女微微低下头,姿态间尽显恭顺之意,“安康公主说起来也不过就是没有在恰当的年纪被人好好教导罢了,比起奴婢手里头那些个不听话的,已经是好管教太多了。”
“那看来掌教你的功力不减当年。”安宁公主微微笑着,“那本宫,便去检验一下这短短一天的时间,安康她会有什么变化吧。”
掌教宫女躬身将安宁公主请进了殿内。
掌教宫女的住所,是掖庭里唯一一所宫殿。
这宫殿的名字起得也很是简洁明了,就为训诫殿。
殿内的情形与众人想象中的不同,看起来并不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反而是让人感觉十分温馨。
这训诫殿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东西也算是一应俱全。
琴棋书画自是不必说,女红刺绣、插画摆置也应有尽有。
司马昭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安康公主手上和腿上都绑着厚厚的竹板,直直地站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的头上顶着一只陶碗,而她的周围,已经有很多这种陶碗的碎片了。
“安康?”司马昭有些不可置信,上前就将安康头上的那只陶碗给取了下来,还要伸手将绑在安康身上的这些竹片取下来。
韩王拦下了他。
“五弟,你这是要做什么!”司马昭对韩王怒目而视。
韩王瞥了一眼有些微微颤抖的安康公主,对司马昭说道:“这些东西应该是掌教宫女特意为安康公主绑上的,陛下不知其意,还是先不要乱动为好。”
“她,她,一个掌教宫女而已,如何能够这样做,谁给她的权力这样做!她这根本就是虐待!”
司马昭一听韩王提起掌教宫女来,就像是马上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发泄口一般,马上将这一晚上憋着的怒火,发泄到了掌教宫女的身上。
于是等安宁公主和掌教宫女前后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极其暴躁的司马昭。
说实话,安宁公主还是第一次见司马昭的这个样子。
“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生气?”安宁公主似乎是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问问这个掌教宫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司马昭指着掌教宫女道,“朕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礼仪学习,需要让人绑在竹片上!”
安宁公主听后挑挑眉,便侧身往安康公主的方向看去,然后就看到了所谓的竹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差一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实在是因为,安康公主现在的形象,称不得上是好。
前一日安康公主在长乐宫受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脸颊还在高高地肿着。也不知道她这一天多的时间经历了什么,额前还有一些被汗水浸湿的痕迹。
与她以往的形象相比,实在是狼狈得很。
掌教宫女面对司马昭的诘问丝毫不慌。
她仍旧恭恭敬敬却语气无波地说道:“陛下不必过于担心,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安康公主本人好。
安康公主近些年来由于疏于管理自己的礼仪举止,其实身姿已经有些走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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